坐在最末位的金夫人,突然扬声道:“真是巧了,我近日来与虞小姐的妹妹交好,我没有女儿,便将她带来参加娘娘的赏花宴,涨涨见识。”
她朝虞袅看去,神色里带着套近乎的热切:“没料到就碰到了和她姐姐长这么像的关小姐,说不定你们有缘呢。”
虞阮乖顺的笑了笑,一脸和善的看向了虞袅,好似不久前当街拦住虞袅质问的人,不是她一般。
关瑶冷哼了一声,小声道:“晦气,我妹妹才和这个人没缘分呢!”
虞袅一听这话,就觉得心里一阵不悦,等看了虞阮那惺惺作态的模样,她更是一阵厌烦。
宁德公主朝下首一看,冷笑道:“我当时谁原来是她呀!当时她的姐姐病重,她进宫探望时,因不敬长姐,而被皇上责备。”
“前一段时间,她又给我们扣上欺君之罪的帽子,没想到这样两面三刀,不孝不悌的人,竟然还有人同她交好?”
宁德公主看向金夫人,幽幽叹了口气:“金夫人,你别是被她的几句花言巧语蒙骗了吧?”
金夫人闻言面色大变,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身边摇摇欲坠,泪珠滚落的虞阮。
虞阮也觉得十分羞耻难堪,因为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场合之下,宁德公主直接揭开了那些事情。
在座的都是各家的命妇,若是她无法进后宫,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就会成为某一家的主母。但是因为宁德公主的这番话,还有哪一家人能看上她呢?
虞阮起身,咬唇朝吴太妃和宁德公主行礼,哭着模糊真相道:“之前是小女见到关小姐,还以为姐姐尚在人世,所以一时情绪激动说了一些过界的话,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宁德公主见她言辞含糊,只冷笑道:“本宫才不想听你狡辩,本宫记得根本没有请你来参加宴会,你还是出宫去吧。”
虞阮瞪大了眼睛,若是今日被赶出宫,那她的名声可以彻底不要了!这怎么能行!
她怕了,就立即朝上首的吴太妃和宁德公主跪下,泣不成声道:“小女知罪,太妃娘娘和公主殿下一向宽容大度,还请原谅小女的无心之过,小女以后不再犯了。”
她正跪地时,前方几个太监宫女,正跟着陆子都缓缓的走了进来。
王保卿用阴柔沧桑的嗓音,扬声道:“皇上驾到——”
众人面上一紧,她们看向中间跪着的虞阮,不由有些惴惴的。
虽说此前皇上斥责过虞阮,可她到底是那位的妹妹,人都没了,说不定皇上顾念旧情呢?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只能朝皇上的方向行礼道:“臣妇(女)见过皇上。”
陆子都温声道:“众位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吧。”
所有人都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只有虞阮依然跪下原处,低头不语。
吴太妃将最上座的位置,让给了陆子都,问他:“皇上今日的国事处理完了?竟然也会来我这赏花宴了。”
陆子都抬起一杯花茶抿了一口,眼神含笑的扫过虞袅的位置后,才道:“朕记得吴妃娘娘会在花宴上做过一种芍药饼,其滋味甚是不错。朕有些想念那个滋味了,又怕吴妃娘娘忘了送朕一个,所以特意来此,让您一会儿留个芍药饼给朕。”
众人都没想到皇上是因此而来,吴太妃好笑:“哪一回少得了皇上的?我还怕皇上看不上我宫里那些粗糙的吃食呢。”
“娘娘宫里的吃食一向味美。”陆子都好像没有看到下首的虞阮,只朝虞袅道:“表妹也来了?朕看你满心喜欢的抱着狸奴,连朕也看不到了。”
虞袅抱着团团,对陆子都微微欠身:“皇上说笑了,臣女喜爱狸奴,却也不敢看不见皇上。”
陆子都朝虞袅怀里窝着的团团看了一眼,只看到那狸奴竟然在虞袅抚摸它时,舔了舔她的手指。
一时间,他没忍住道:“朕看着狸奴颇为可爱,不若也给朕抱一抱?”
这要求太突兀了。
虞袅只得上前,不舍的将团团递给陆子都,谁知团团突然转身,钻进了虞袅的怀里,紧紧勾着她的衣襟不放,撒娇似的“喵呜,喵呜,”的叫着。
虞袅尴尬,只得笑着请求:“表哥,还是我抱着团团吧。您威压过重,恐怕是吓到团团了。”
袅袅竟然因为一只猫,就肯乖乖开口叫他表哥。可之前他左哄右哄的,她却还不肯开口呢!难道一只猫还能比他重要?
“表妹喜欢,那就抱着吧,等哪日朕在御兽房替你寻一只。”要寻那种不黏人的才好!
一丝酸意在陆子都脸上浮现,随即他很快敛去,转头就对着虞阮发难。
“虞二小姐怎么在此?上回你进宫,朕便提醒你,多在家中修修德行,学学孝悌之道,平日低调行事,怎么你竟然来这赏花宴了?”
虞阮脸色涨得通红,她用一双含了泪意的眼睛看向陆子都,去见他神色淡淡,半点也没有将她看在眼中。
她只好道:“皇上恕罪!臣女同金夫人交好,是金夫人带臣女进宫的。”
那位御史夫人脸色不好看了,她只能咬牙对陆子都道:“皇上明鉴,臣妇不知这位虞二小姐竟然是个这样的人。臣妇是被她花言巧语骗了,这才带人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