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羞又气下,她身体和神经紧绷到一定地步时,心口就疼了起来。
她急促的呼吸,绿鬓散乱紧贴着稍薄的亵衣,泪水朝脸颊滑落,晕染得眼角发红。
虞袅心口窒痛,然而到这个地步,她还是下意识依赖性的蹭了蹭陆子都的胸口,软软啜泣起来:“呜,先生,我好疼,我心口好疼,你却还欺负我……”
泪水滴到手背上,那处皮肤就像被火灼伤一般。
陆子都身子一僵,他看到虞袅微白的小脸,就立即用被子裹住她,等拉动龙床上隐蔽的金线后,对急忙赶来的辰一道:“快去宣太医!”
王保卿也急忙赶到了,听了这话,他下意识觉得出事了。
他急得高声喊到:“快去寻太医!快去寻太医!”
陆子都搂着虞袅,看她微蹙眉头,心里的怒意和底线竟退了又退。
都怪他不好,才让她心疾犯了。
陆子都哑声低柔哄虞袅:“惜奴,我方才错了。我是气急了,才会失去理智的。你别生先生的气,你先放缓呼吸,跟着我一起呼吸……”
好几个御医很快背着药箱,匆匆赶到了紫宸殿。
看着躺在龙床上,小脸微白的安定侯夫人,以及一旁着急心疼的皇上,他们态度更加小心谨慎了,生怕自己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把完脉后,陆子都问:“她如何了?”
王御医斟酌称呼道:“虞小姐先天不足,又自小患有心疾,只是经过多年的调养和修身养性,小姐身子好了一些,心疾也犯得少了。”
他顿了顿:“今日犯病,只是因为一时受了惊吓,才会如此。皇上有安神香丸,小姐也可以用,另臣下这里也有常备的宁神丹,小姐吃了今夜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陆子都点头,令人倒了温水后,他亲自喂药。
可惜此时虞袅还在生气,眼睛也哭得红肿。
见陆子都要喂她吃药,她偏头避开他的手,挣扎着起来:“不要你喂,我要自己吃。”
竟敢这样同皇上说话。
王保卿心里抽了一口凉气,御医也低下了头。
陆子都却低伏作小的劝她:“好,不要我喂,那我端着水,你自己凑过来喝总行了吧?”
他总是那么温柔,想到他也犯了头疾,现在也很难受,虞袅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掉。
虞袅边哭边吃了药,就着陆子都的手喝了温水,然后又乖乖躺下。
陆子都看得心都快疼了,他笨手笨脚的抬手替她擦泪,边擦边一个劲儿道歉:“我错了,你不要哭,哭得我快心碎了。”
虞袅看着一贯优雅端方的陆先生如此狼狈的样子,噗嗤就笑了起来。
陆子都愣了愣,虽不知道虞袅为什么笑,但他也忍不住跟着她笑了起来。
王太医感觉自己浸泡在一个奇怪的氛围里,他觉得自己该立即退下。
但本着医者仁心,王御医踌躇了一下,还是提醒道:“患有心疾之人,最忌讳情绪波动太大,过悲过怒,过忧过俱,情志不调都会再次犯病。”
陆子都点头:“朕知晓了。”
他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心里也责怪自己太鲁莽孟浪。
明明是他赐的圣旨,虞袅一个闺阁女儿家,又怎么能抗旨不嫁呢?
所以这一切都怪安定侯,若不是他横插一脚,也没有如今的事了。
王保卿将香丸点燃,就轻轻朝御医招招手,一同退下了。
紫宸殿有些安静。
虞袅不自在的避开陆子都的眼神,重新靠着枕头,坐了起来,故意不看他道:“没想到我先生竟然是皇上,以后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了。”
“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陆子都苦笑,他定定的看着虞袅:“我也没想到,你竟是安定侯的夫人。”
想到他方才因此事发疯的举动,虽然生气,但虞袅还是忍不住说出实情。
“皇上的赐婚圣旨,我哪里可以违抗得了?我只有嫁了,不过我与他不过是貌合神离的夫妻,就是那种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的。只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和离了。”
陆子都闻言,不禁喜形于色,他抓住虞袅的手:“当真吗?”
虞袅哼了一声,抽出自己的手:“骗你做甚?还有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许动手动脚的。”
她说着又躺了下去,转身背对着陆子都。
“怪我,我是太高兴了,才会如此孟浪了。”陆子都看着睡在自己床上的虞袅,想到虞袅对安定侯并无感情,他就觉得头也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