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只好笑了笑:“你是不是吓着了?别怕,侯爷那些话原不是有心的,只是他烧糊涂了,说话才过了一些。若你身子不适,不如早些回去歇息,侯爷这里我让人另外伺候就是了。”
虞袅求之不得,她朝李明博和何氏微微欠身,抿唇淡笑道:“我知道侯爷并非有心的,只是我心口有些痛,便先回去了。”
李明博迫切的想要和虞袅待在一处,只是想到她上辈子也是因为心疾和风寒走的,他就有些犹豫。
何氏也巴不得虞袅快走,她有心疾,万一刺激病了,皇上还要找她家麻烦。
她抢在李明博面前就道:“回去吧,仔细被侯爷过了病气。”
虞袅笑着走了。
等走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素月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后怕道:“那侯爷平素是个淡漠的性子,我见他除了对二小姐另眼相待外,也没有别的能让他放在心上了。怎么今天竟然舍得用那样的言辞辱骂二小姐……”
她想了想虞阮的处境,忍不住道:“若我被那样打了一巴掌,又被说成那地方的姑娘,只怕以后我连门都再不敢出了。”
虞袅一向怕冷,她烤着錾刻如意纹的圆铜熏笼,等身子暖了起来,才漫不经心的说:“想来他当真是被高热烧得头晕眼花了,把我和虞阮认错了也不一定。”
繁星刚想说不可能会认错,但想到今日进宫的原因,她又有些静默了。
难道是侯爷今日因皇上与小姐的私情,恼羞成怒,病得头晕眼花了,所以才将小姐与二小姐混淆了。
可是这又不可能了,毕竟侯爷又不喜欢她家小姐,他们不过是表面夫妻而已,根本不值得他这么生气。
这件事怎么想也想不同,繁星只好道:“谁管她什么失心疯,我只盼望着皇上快将小姐娶进宫去做皇后娘娘呢!”
她打趣的坐到虞袅旁边,笑嘻嘻道:“到时候我和素月就是娘娘身边最最可心的大宫女,那些个小宫女小太监,都要奉承讨好我们!到时候,我和素月可就横着走路了!”
她不顾虞袅脸红,甚至朝她一本正经的行礼:“是不是呀?皇后娘娘。”
虞袅被她打趣的眼神看得脸色脸上飞红,她一把抓住繁星的手,对素月娇嗔道:“这疯丫头竟敢开我的玩笑,你也不帮帮我。”
素月笑着去摁住繁星的手,任由虞袅去挠她的痒痒。
素月:“我自然要帮小姐的,繁星胆子大得没边了,不好好制裁她一下,她怕是连天都敢掀了。”
繁星最怕痒,偏偏素月比她大两岁,她力气也不够,动弹不得,只能哈哈大笑出声。
她们玩笑着,虞阮却捂着脸哭哭啼啼跑到门外的马车上。
雪娇跟上她后脚上了马车,一上去她就探出头,对那车把式凶声道:“还不快走,这安定侯府一刻也呆不下去了!真是晦气!”
车把式见了虞阮出来时,脸上红肿分明的巴掌印子,也不敢说话,只默默架起了车。
虞阮轻声哭泣,雪娇急得直骂:“还堂堂侯爷,竟然像那些最下等的泥腿子一样打女人!之前还对小姐万般柔情,如今却一点情分也不顾了!他说的那些话,竟没有半点勋贵人家的教养!”
她看了眼死死攥着手心的虞阮,忍不住埋怨虞袅:“还有大小姐也是!她还是小姐的姐姐呢,竟然任由自己的丈夫欺负自己的妹妹,这说破天去,也有她的错,说不定就是她大小姐故意说了小姐的坏话,侯爷气急了才打小姐的。”
雪娇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掌风扫了过来,用你打在她的脸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雪娇刚要惨叫,却被虞阮死死捂住了嘴。
她眼圈红红的,眼神却恶狠狠的:“谁允许你说我被打了?再给我听见你说我被打了,便仔细你的小脸。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雪娇被虞阮吓到了,她战战兢兢的点头,眼泪控制不住的淌到虞阮上手。
虞阮嫌恶的收回手,用帕子擦了擦:“真是脏死了。”
马车走到朱雀大街,行人甚少的街道上,三人三骑越来越近。
徐阶看到马车上徽记,突然勒马。
黑色骏马的前肢高高立起,它嘶鸣了两声后,虞阮就听到清朗的嗓音道:“敢问是虞家的马车吗?”
虞阮立即就认出了外面的人是徐阶,她并不说话,只给雪娇使了个眼色。
雪娇半捂着脸,轻轻掀开帘子一角,带着哭声道:“回徐参将对话,马车里的是我家小姐。”
徐阶见到雪娇脸上的红痕,脸上爽朗的笑意沉了下去。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一副狼狈的模样,你家小姐又情况如何?”
雪娇嗫嚅半晌,她视线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其余两人,道:“没,没事,参将若是有事便先行吧,我们要回府了。”
这吞吞吐吐,畏畏缩缩的模样,哪里会是没事。大抵是女儿家面薄,不好当着外男面前说出口罢了。
徐阶对一旁的两人抱拳道:“今日冬猎我只好不去了,往后二位兄弟有用着我的地方,千万别同我客气!”
那两人见状,只意味深长的朝徐阶笑了笑,就打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