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的小猴子踩着圆球一点点来到火圈边上,熟练地一个翻身,双腿一夹抛起圆球,连续三个空翻从火圈里钻出去时,它又恰好踩在了落地的圆球上。
人群爆发出的叫好声震耳欲聋,坐在酒馆三楼的韩嫔却满目苍凉地看着小猴子。
它一定也挨过无数的毒打才练成这么讨彩的技艺。
雅间的门正在这时被人敲开。
来人一身儒雅斯文,却难掩满脸的精明狠厉。
梦远俯身施礼随即坐在韩嫔对面,“外面人多,耽搁了一会。”
韩嫔道:“无所谓,找你来就是几句话。”
她接过梦远斟的茶,继续说道:“我觉得我被人利用了。”
梦远手下一顿,似乎听见了极好玩的事情,“你也有被人利用的时候?!”
他已经认定,韩嫔这么说,基本可以认定她确实被人利用了。
韩嫔神色淡淡地说起谷嫔的死。
那个宋太医像是从天而降一般透露了太多至关重要的信息,他跟了谷嫔十年,从来没有诊治过别的嫔妃,为*什么恰好那日初雪,他要给薛院使施针,然后顺理成章被举荐去到她的寝宫,又若有若无地透露给她谷嫔的情况。
她了解过太医入宫当值的排序,明明有几次雪天他是不需要进宫的,为什么他都恰巧在太医院里呢?
他状似敷衍着自己的问题,却句句都不着痕迹地透露了关键。
只怕这个宋太医早就知道她暗中对谷嫔下过毒手,他不声张是知道她伤不到谷嫔。
而这次,是他自己想让谷嫔死,所以才利用到了她头上。
梦远想了想立刻明白事情的重点,“你的意思是这位宋太医也必然知道谷嫔必死的原因。”
“正是。”韩嫔道。
他一定是知道她的目标是皇帝的命,所以他不愿意跟她走得太近,甚至谷嫔死后,他就要辞官了。
梦远皱眉沉思片刻,“你可有什么打算?”
韩嫔忽然耸肩笑了笑:“难得他有本事能把我算计进去,我觉得此人可用。”
她得皇帝宠爱,皇帝看她看得也紧,为她诊治的一直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薛院使,她接触不到旁人也难以培植布置自己的势力。
在宫中一直单打独斗,韩嫔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梦远已经明白怎么做了,“你放心,此事我去办。”
……
宋青斐犹不知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他赋闲在家这几日已经计划好了辞官后的日子。
正好今日要去庄子上给佃户发些红包,他又有事情请教,便代替吴氏前往了。
庄子都在城郊,一来一去也要大半日,白芙儿自然要跟他一起去的。
宋青斐原以为她也就看城里的玩意新奇,等到了荒地里就老实了。
可白芙儿看什么都好奇,一路上趴着小窗子朝外看,脸都吹红了。
郊外的风更硬,宋青斐吓唬她,“等下别说自己脸吹皴了。”
白芙儿虽然一点也不害怕,还是关上了小窗,捂着脸坐好:“上次老爷给我调的玉容散用了一次脸就好了。”
宋青斐冷嗤一声,小东西认了几个字之后就开始研究他的医书,不知在哪里看见了玉容散的方子非要他制给她用。
不过这用过之后,确实越发白嫩了。
他抬手以指背摩挲过她软嫩的脸颊,逗她:“不是你心疼牛乳的时候了?”
制作玉容散需将白芨,白莲蕊,白附子等药材研为粉末,兑入牛乳玉浆后敷面,前几步的时候,白芙儿乐呵呵在一边看热闹,结果一要借她的牛乳兑进去时,她竟然不情不愿的,护食护得不得了。
就算是现在想起这一茬,白芙儿还是不愿意的。
“老爷你应该改一改那方子,兑些茶水就行,兑牛乳太浪费了。”
宋青斐挑眉笑了笑,忽然想起自己查过的玉容散配方。
他一伸手把白芙儿拉到自己怀里,“确实有一物效果要比牛乳好许多。”
白芙儿:“是什么啊?”只要不是她吃的东西就好了!
宋青斐清了清嗓子,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