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家里可还好?”她问这句话时显然还有些紧张。
云烟怕她担心,说府里一切都好。
盛皎月小心翼翼,“殿下没有为难……我父亲吧?”
“没有。”
云烟那天晕了过去,只听其他人说那时太子要夺走尸首,不过最后还是还了回来。
她犹豫半晌,还是没将这件事告诉姑娘。若是叫她逃来苏州了还担惊受怕就是罪过。
如今那个男人已经是帝王,京城一片平静,说不定陛下早就忘了从前的恩怨,宽宥饶恕了不愉快的往事。
盛皎月舒了口气,抿唇对她笑了笑,“这就好。”
傍晚,张大人从府衙回来照旧给她买了些好吃的,有红烧肘子还有她爱吃的素烧鹅。
盛皎月几次都叫他不要客气,张大人为人固执,从来都不听。
她闻着肘子的香气,感觉肚子在咕噜噜的叫,她红着脸请张大人进屋坐,邀他留下来用膳。
张大人倒也没有拒绝她,用过晚膳后,男人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木簪。
是只兔儿形状的可爱小燕簪子。
这是张俞亲自刻的,虽然木簪不怎么值钱,好歹也是心意。
盛皎月收下簪子,面红耳赤,离他几步之遥,心里也砰砰的跳得比平常快,她说:“又让大人破费了。”
先前张大人已经送过她不少的东西,耳垱玉坠,银簪步摇。
张大人没说是他亲手篆刻的簪子,他只是问她明日有无空闲?
盛皎月脸又红了,心里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抬眸看了眼男人白皙好看的脸,点了点头,“我没什么事。”
张大人说:“明晚夜市热闹,我带你逛逛,可好?”
盛皎月扭扭捏捏,“好的吧。”
张大人清冷的眉眼难得存了几分温润,抬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及时忍住,又放了回去,“我明晚来接你。”
“嗯。”
—
翌日天刚刚黑,云烟翻箱倒柜帮姑娘找出门穿的衣裙,盛皎月感觉她大题小做,太漂亮的裙子都不肯穿。
“我穿的那么漂亮,他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穿给他看的?”盛皎月想了又想,依旧不肯,“我平时穿什么,今晚就穿什么吧。”
不用特意打扮,搞得如此隆重。
盛皎月最终挑了件素色裙衫,清丽婉约,如芙蕖灼灼绽开。她刚换好衣裳,院门就响了。
张大人过来接她。
盛皎月想了想还是擦掉了唇瓣上刚抹好的胭脂,匆匆跑去开了门,面色薄红,没有抬头看。
张大人耳根微红,“盛姑娘,要不要戴面纱?”
她生的貌美,怕招好色之徒的觊觎。
盛皎月眨了眨眼,“要吗?”
原以为和他出门就不用戴面纱的。
张大人被少女水灵漆黑的眼珠盯得说不出话,耳根子烧的发软,他表面看着还是刚正不阿,冷肃正直。
“你不喜欢就不用。”
男人领着她出了门,余光从未离开她身边,走三步就要叮嘱她跟紧自己。
城内热闹,夜里人潮亦是汹涌。
男男女女,如云织过。
盛皎月被身后的人往前挤了挤,脚步踉跄扑上男人的后背,双手无意间抓紧了他的衣袖。
男人背脊僵硬,几瞬过后,张大人一声不吭伸手握紧了她的五指,他的拇指有些凉,贴着皮肤,在夏夜里倒是清爽舒服。
盛皎月愣了愣,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张大人力气还挺大,抓的她手指头都挣不开。
她心想等穿过这条街,就不让他牵手了。可能他只是怕她走丢了。
这一晚上,张大人都牢牢握紧她的手,去哪儿都没松开,回家的路上,她还迷迷糊糊觉得像在做梦。
男人忽然停下脚步,盛皎月从怔怔中回魂,听见他低声对自己说:“盛姑娘,实不相瞒,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