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饿的难受,才肯起床。
以前她每次从他的寝殿回去,总是会做上辈子的噩梦。仿佛她还活在看不见尽头的禁锢中,压抑又麻木。
如今,却很少再梦回当年。
偶尔几次梦见前尘往事,游荡的灵魂充当了局外人。
她似乎看见了年纪轻轻的帝王重病在榻的场景,熟系的药味,还有熟系的咳嗽声,他手中染血的帕子是她当年随手扔给他的一块。
骗他是自己做的。
他怎么还留着呢?
病床上削瘦苍白的男人似乎朝她这边看了过来,眼睛里的红血丝就像密密麻麻交缠的线。
她心中一惊,才发现原来他是盯着她身后的牌位再看。
他还是有良心的。
至少还给她立了牌位,连日都有香火供奉。
只是贴满了黄色的符篆,看着叫人害怕。
昨天那套裙子已经没法再穿,盛皎月下床换了套新裙子,穿戴好衣裙首饰,伸了个懒腰,走去院子里晒太阳。
盛皎月走了一会儿,忽然想明白清早卫璟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脸色唰的一下通红。
她没注意到,亭子里有人早就看见了她的身影。
裴琅堵住了她的路,瞥见她眼底不易察觉的春色,扯起嘴角,挑了挑眉:“皇嫂。”
如此神态,还有脖颈处被男人刻意留下来的咬痕。
谁都看得出他们昨晚干了什么勾当。
裴琅是真的不甘心。
他先看中的人。
偏叫卫璟抢了先,偏偏他还是皇帝。
不过——
她不仅看起来清冷淡雅,血肉连着皮都冷冷的,那颗心也是不会爱别人。
她只要别人爱她,伺候她,精心浇灌她。
若是得寸进尺想要她的爱,立刻就冷心冷肺,一脚把你踢开。
第105章 当条狗给她使唤……
烈阳正炽,徐徐的风拂过绿嫩的枝叶。
微风吹皱了湖面,风里染着几分雾蒙蒙的淡花香。
裴琅立在她跟前,挺拔的身影被日光斜斜拉长,男人看起来比前些日子又白些许,微微上扬的眼尾勾勒着讽刺的弧度。
男人掀起冷唇,吐出的皇嫂二字,嘲弄意味颇深。
盛皎月知道卫璟算是裴琅的表兄,不过不怎么常见。卫璟一向又都不太计较称呼上的小事。
裴琅莫名其妙出现在她面前阴阳怪气唤她一声皇嫂,真的有些把她吓住。
她揉了揉眉心,撇开心头那点不舒服,薄薄的唇瓣轻抿成一条直线,“裴将军。”
裴琅恼火仿佛更甚,手指弯曲,绷的僵硬,暗色幽沉的黑眸盯着她的颈部。
盛皎月被他盯得周身不适,浮起片刻的尴尬。
她心生恼怒,于是也抬起眼眸,直勾勾大大方方朝他看去,强迫自己迎着他怪异的眼神和他对视。
裴琅视线偏移,落在她圆碌碌的眼睛,清清冷冷偏又沁着说不出的生动姝丽。
他溢出一声冷嗤,“叫你皇嫂,你还不喜欢听。”
裴琅这人是他们当中最为狂妄不羁的,他的表情亦是冷淡,“不妨我日后还是称你为盛大人吧。”
裴琅还对她先前说话不算话的事情耿耿于怀。
帝王敲打过他,不许他再来见她,还要他少进宫。
裴琅却不是一个会乖乖听话的人,新帝还能杀了他不成?且不说太后是他的亲姑母,外祖父也不会让卫璟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