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临走前还往少年周身多看几眼,上下打量,无声叹道太子真是好福气。
腰细,纤瘦。身子骨也有肉。
那张清冷又不缺姝色的脸庞,更是京中难得一见的美。
药煎了半个时辰。
煎好的药盛进碗里,黑乎乎冒着滚烫的热气。隔着道门也闻得见冲鼻的味道。
盛皎月望着桌上的药是一万个不愿意吃,她今天也才吃了两块鱼肉,吃的不多,红疹也没有特别严重。
再过一会儿,说不定自己能好。
卫璟扫过她为难的脸色,知道他嫌药苦的矫情毛病又犯了。
早先在千禧寺就见识过他喝药时有多难伺候。
卫璟原是不可能让人去给他准备蜜饯,但耐不住今日难得心情不错,仁慈的让宫女备了些甜口蜜饯。
盛皎月被太子用眼神盯着不得不喝药,她苦着脸喝一口药就吃一口蜜饯。
等喝完一碗药,盘子里的蜜饯也空了。
卫璟敛眸,想起顾青林和江桓都不止在他面前提起过,盛清越这人有多么的娇气,简直就不像个男人,女里女气,还曾说过要扒掉他的裤子看看诸如此类的话。
若不是盛清越房中有个貌美小通房,他们都怀疑他是不是有龙阳之癖。
卫璟没怎么当真,只觉得盛清越是性格软弱,天生如此。
原来是那方面不太行,莫约是影响到了性格。如此想想,非同寻常的娇气倒也能理解。
药起效的快。
不消多时,盛皎月脖子上的红疹已经完全消退,脸庞也好上许多。
也不知他是什么肤质,竟半点痕迹都没留。
卫璟还有折子要处理,不会同他空耗时辰,深看他两眼,抬手就让人回屋好好休息。
—
年底政务繁忙,连着几日。
太子都没有再找过盛皎月,放任他在东宫自生自灭,不过暗中依然有人监视,一举一动难逃法眼。
天气放晴了几天,驻足枝头的覆雪刚刚消融。京城里又下起鹅毛大雪,红墙白瓦,茫茫一片。
院中的腊梅开得正盛,几抹深红给肃穆深宫点缀了些难得一见的颜色。
离年三十也不剩几天。
盛皎月当然想回家过年,她这些天在东宫过得并不舒适,习惯了被丫鬟精细伺候的日子,而宫里什么都没有,过的依然没有在家舒坦。
盛皎月还十分馋小厨房做的吃食,淮扬菜更合她的胃口。
总之,宫里处处不舒心。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小年,太子并未提起放她回家过年的意思,盛皎月难免开始着急,忍不住去书房求见太子。
可连着几天太子都不在东宫。
卫璟赶在节前回京,肩头落着飒飒风雪,周身裹挟凌冽如刀的气息,刚进屋卸下护腕,接过曹缘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又将茶杯放了回去。
曹缘立马使唤宫女太监进屋点起暖炉,怕太子殿下被冻着,又命人送来干净的衣裳,给太子换上。
卫璟换了身衣裳,邢坤已经在外侯着,“殿下,昨日盛家的公子来找过您。”
卫璟觉得稀奇,这几个月盛清越都将他视为洪水猛兽,能躲就躲。
“可说了什么事?”
“不曾。”
“嗯。”
卫璟不打算管,若有急事,他自然还会再来。
盛皎月听说太子回了东宫,一刻都等不得去了书房。
卫璟没想到盛清越来找自己是说要回家过年的事,他听完后眼皮都没动,“不还早吗?”
盛皎月心说不早,她不得不忍气吞声,“小妹过生,我这个兄长若是不回去,有些不像样。”
卫璟蹙眉,“哪天?”
盛皎月道:“二十六。”
卫璟垂眸想了半晌,“过了夜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