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盛家和程家就写了婚书,交换了信物。
程家的儿子,现在也有十八。
前不久已经启程入京,特意带着信物来盛家拜访,顺便同他自小定下婚事的未婚妻见上一面。
盛家已经推脱过很多次,再推下去,程家人就该起疑心了。
盛皎月得知这事相当诧异,她张了张嘴,“那现在怎么办?”
她又说:“不如还是将婚事退了吧。”
上辈子也有个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闹到了新帝跟前,只不过她当时以为是那人在胡说,她自己都没信。
盛暄瞪了她一眼,“婚事退不得。”
程家这么多年未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再者程家的老太爷又是受人敬重的长辈,桃李遍布天下,家底深厚,若是悔婚,对盛家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但隐瞒也瞒不下去。
盛暄说:“你明日抽空去赴约,同他见上一面,为父随后就能将他打发走。”
盛皎月眨眨眼,似懂非懂,“我怎么去见他?”
“换回女装,戴上面纱。小心点不会叫人发现。”
盛皎月心情沉重,细细思量还是担惊受怕,京城说大不大,兜个圈子就能撞见熟人,万一被人发现,他们家就是欺君重罪。
她咬唇,“父亲,不然就说我病了吧。”
这些年都是这种说辞,胞妹天生体弱,在别院静心养病。
盛皎月没能说动她父亲改变主意,第二天不得已换上女装去春宴楼赴约。
云烟将她柜子里那些她从未穿过的女装找出来,漂亮的衣裙挨个摆在她面前,让她挑选。
云烟好像比她还高兴,“姑娘,你穿白色好看,穿红色也好看。”
盛皎月很久没穿过女装,最终挑了件湖蓝色烟罗绮云裙,里面是件月白色蝴蝶纹绣束衣,小衣有点小,抹衬的胸前饱满,镜花菱纱披帛懒懒搭在肩侧。
少女身姿娉婷,体态轻盈柔美,腰细胸大,肤白貌美。
浓墨展开的长发,被玉簪挽起。脖颈纤细修长,微仰着的弧度甚是美丽,犹如高贵天鹅仰颈,皮肤薄的如同一层蝉翼,雪白脆弱。
发髻里插了支云鬓金步摇,镶嵌着难得可见墨绿宝石。耳坠甚是精美,碰出伶仃的响。
云烟看着铜镜里貌若天仙的少女,捂着胸口深呼吸:“小姐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京城第一美人,也没她家小姐好看。
盛皎月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觉得陌生。镜中少女如清水芙蕖,天然去雕饰,峨眉婉转,眼尾划过淡淡的娇媚。
是挺好看的。
她让云烟拿来面纱,仔细戴好面纱,出门后又将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有帷帽吗?”
“姑娘,有的。”
“我戴上帷帽再遮遮。”
万事小心为好。
谨慎使得万年船。
马车停在后门,盛皎月趁着人少才敢爬上马车,她以为没人发现,但是不巧撞上盛清宁回府。
盛清宁瞥见那道窈窕身姿匆匆上了马车,身段极好,他在家中并未见过此人。
盛清宁问:“那是谁?”
家中小厮也不清楚,说不知道。
盛清宁心想可能又是他好色的二伯偷偷带回来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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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楼是正经酒楼,相传是长公主私下开设的酒楼,有了这层关系,达官贵人喝酒办事都喜欢去这里。
盛皎月的马车在春宴楼门口被马匹冲撞,马儿受到惊吓,差点将临下马车的少女扔出去,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椅背才没被摔下去,帷帽却不知道掉到何处。
下了马车,盛皎月仔细检查过她的面纱,确保相安无事,缓缓抬头,泰然自若迈开步子往里走。
一阵微风拂过。
白色面纱随风晃动,少女露出下半张脸,匆匆一瞥,也足以猜出是何等国色天香。
盛皎月压低存在感,低调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