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呼吸微顿,无声叹了口气,平日的凛肃威严被他刻意收敛,声音柔和,“是我失言。”
盛皎月脚底钻起莫名颤栗的寒冷,这股寒意却又透不进骨头里,她浑身上下还是滚烫发热,方才吹过风才艰难退却的滚烫又卷土重来,伴随着难以启齿的燥热。
屋内燃着熏香,灯盏压在案上。灯芯见了底,越烧越暗。
卫璟定眸仔细观察少年的神色,视线由下及上,藏在宽袖中的手指似乎是在痉挛,轻微抖动,眉梢眼尾浸润汪汪水红,呼吸从平缓到急促,蹙着眉头表情难受。
他将衣裙收了起来,耐下性子又低声道歉,宽慰他说:“不会真的逼你穿。”
是他刚才昏了头,把荒唐至极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卫璟嘴上道貌岸然低声致歉,态度温和说着善解人意的话。心思却早就走远,像条已经不受控制的线,顺着他内心的欲望往深处蜿蜒。
若是盛清越换上这套裙子,若是不认识他的人,恐怕不会知道他是个男子。
他穿女子衣裙,一定很漂亮。
过年休沐的半旬,盛清越在家被供着滋养,吃好喝好,珍惜补品络绎不绝往她屋子里送,小厨房里也每天变着法子给她做菜。
短短半个月,先前瘦掉的肉又长了回来。
下巴圆润了些许,气血充足,脸颊柔软饱满,捏着更像有充沛甜汁熟透了的甜桃,轻轻戳破一点果皮,探入舌尖就能尝到香甜的蜜味。
卫璟觉得盛清越身上应该也是这种味道。
很甜的香。
盛皎月从嗓子里溢出个嗯字,依然蹙着眉,抬手擦了擦眼角泛起的水光,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殿下,我有些难受。”
她想回家。
卫璟上前两步,手背搭在她的额头,有些烫。
可能是发烧了。
但是他的病前两日已经治愈,来的时候也还是好好地,怎么忽然就额头就烫成这样?
卫璟稍微往深了想想,当即冷下脸将掌事叫了进来,直截了当,“他面前那杯酒,有没有问题?”
风月场所,总会有些见不得人助兴用的东西。
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人敢在贵客的酒里下药。
掌事的一口咬定没有放东西。
但是瞧着那位青涩少年的表现,确实也像是中了药。
这才过去片刻,盛皎月就冒了许多汗,头发上也汗涔涔,眼睫毛挂着汗珠,像刚从水池子被打捞出来。
药性凶猛,非常人所能抵抗。
唇角被她咬破了层皮,舌尖舔过,泛着微微刺痛。她咬紧牙齿,强撑着理智说要去泡澡。
他这会儿看着着实狼狈,被勾起馋虫却又什么都吃不到
盛皎月在恍惚中迷离,真将自己当成了个男子,她带着哭腔同太子说着好话,鼻腔浓重,好生可怜:“刚才那两位姑娘呢?我喜欢她们,你让她们回来陪我。”
香软圆润,捏着舒服,说话又好听。
天真浪漫不失分寸。
待她很好。
她就喜欢和小姑娘们凑在一起说话。
卫璟本来已经打算今晚对他言听计从,毕竟是他先对不起盛清越。
但不知怎么,从他口中听见记挂其他女子的话,卫璟心中格外不是滋味,就像被人背叛。
卫璟忘了刚才两位适龄少女模样如何,想来是不怎么样。盛清越每次见到模样稍微清秀点的姑娘,都觉得漂亮。他不妨照照镜子,又不是天底下所有人都长成他这般。
掌事的帮衬说道:“小公子说的有理,堵不如疏,这药性难熬,可能要熬到天亮,小公子既然喜欢那两个丫头,我这就去将她们叫回来陪你。”
卫璟擅自帮他回答:“不必。你出去将门关好,叫他自己熬过去。”
掌事讪讪然退出房间,心想这少年也是可怜人,都这样了太子也不许他睡女人。
卫璟想用手帕帮她擦拭干净额头上的冷汗,被她扭过脸躲了过去。
他在怨恨我,卫璟心想。
埋怨便埋怨吧。
总归是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