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缘眯起眼睛认真思量半晌,也没将话说死,“那嬷嬷就先把人留下,若是殿下肯留下自是皆大欢喜。”
嬷嬷满意点点头:“是这个理。”
两位美人暂且被安置在东宫的偏殿。
曹缘夜里就将下午发生的事情禀告给太子,支支吾吾的说皇后娘娘送了人过来。
卫璟今日去了猎场,解下护腕随手搁在案桌,衣袖上害沾染着血腥气,他淡淡道:“不过两个人,你还做不了主?”
曹缘面露苦色,将两位貌美的姑娘叫了过来。
皇后娘娘的眼光自然不差,即便是给太子暖床的侍女,也是肤白貌美,胸.大腰细。
太子冷冷抬眸注视这两个人,扫过两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面无表情的,月色穿进屋内照见的光线背对着男人,昏暗的视线难以看清楚男人表面情绪。
曹缘心头打鼓,忐忑不安。
过了良久,曹缘听见太子冷声发了话,“把人送回去。”
曹缘额头冒起的冷汗已经顺着他脸颊往下落,冷汗陷入下颌,他都不敢动手擦汗,立刻把人让人把她们原封不动送回去,自己则跪了下来,声音发紧:“奴才是见殿下这两日火气重,才自作主张将人留下。”
卫璟嗯了声,“你先出去。”
曹缘见太子并未真的动怒,心口坠坠的石头落下大半。
是他多想,清早流鼻血未必是想女人。
太子禁欲多年,也没见过他对哪位姑娘有过不同,连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称呼的侯府千金,他都不为所动。
卫璟连着几天没睡好,心浮气躁。
母后往他房里送人也不止做了一次,往常听了并没有今天这么大的脾气。至少不会将曹缘吓得下跪。
卫璟捏起茶杯,手指苍白皮肤下是清晰可见的血线青筋,他仰起脖颈,灌入两杯冷茶,浇灭心头烧起的火。
片刻之后,卫璟把曹缘叫到了跟前,面色淡淡,“盛清越回去了吗?”
曹缘如实点头:“盛公子傍晚就已离宫回府。”
卫璟漫不经心拨弄掌心里的佛珠,缓缓闭上眼睛,沉默好半晌,抬起微垂的眼皮,神色晦暗,心思难以琢磨,他说:“派个人,去盛府把他请过来。”
曹缘吃了一惊,“现在?”
卫璟抬眉,“现在。”
曹缘只敢在心里嘀嘀咕咕,这个点怕是盛公子已经睡下,那样娇贵的一个小公子,哪能熬到这个时辰?
不过确实反常,连着几天将盛公子留的很晚,把人从早到晚留在书房,旁的事情也没有,就只让他抄写无关紧要的书。
曹缘瞧见过几次太子站在窗外安静看着盛公子抄书,一盯还是好一会儿。
不知道在看什么。
曹缘当时只觉得这场面很奇怪,不过也不难理解,盛公子原就比其他人长得好看许多,赏心悦目,颇为养眼。
只是太子这般盯得出神还是头一回。
宫门已经下钥,曹缘拿了太子给的令牌去盛府请人,这番动静自然不小。
大房的院子连夜点灯,盛皎月从睡梦中被人捞起来,身子骨还是软的,睡眼惺忪,粉面樱唇,长发滑落肩侧,单衣薄薄,透着纤细骨架的轮廓。
院子里的人也是一头雾水,直到管家听清楚曹公公的来意,才匆匆去后院同二公子说清楚。
盛皎月还以为她听错了,大半夜的太子能有什么事?
她匆匆忙忙穿戴整齐,不得已又在胸前裹紧白布,胸口被束的有些疼。
盛皎月真怪讨厌她略有起伏的胸口,穿衣不便,很不舒服。
她还是困,只敢在心里偷偷埋怨太子真会折腾人,大半夜还把她叫入宫中抄书。
说起抄书,盛皎月手就开始疼,这些日子太子也不知抽的什么风,偏要让她抄写清心静气的佛经。
说她心不够静。
盛皎月抄了十几遍,手腕都疼。
她怀着牢骚出门,瞧见曹缘亲自来接,十分诧异。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要曹公公出面。
她心中不安,没有底气,上了马车掀开车帘,抿了抿唇问道:“太子可有说清楚是为了什么事?”
曹公公摇头,“奴才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