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真的要对他做什么。
何必如此谨慎提防。
卫璟竟然不知自己在他心中竟如此不堪,好像男女不拒,什么都做得出来。
盛皎月松了口气,方才一直攥着手指头,渐次松开拇指关节似是有些抽筋,她忍着不适,欲想得寸进尺说今晚不睡了。
但当她抬眸撞上太子清冷的眸色,万般的话都吞回肚子里。
金丝楠木的拔步床,足够睡得下三个人。
盛皎月脱掉鞋子,小心翼翼钻到最里面,后背贴着冷冷的墙壁,蜷缩着瘦弱身躯,极力降低她的存在感,最好当她不在。
太子掀开被子,躺在她身侧的位置。冷眼扫过她躲闪的肢体,“贴着墙睡不冷?”
盛皎月今晚穿的衣裳并不厚实,轻薄透气的衣料,墙壁钻出的冰冷轻易穿过衣衫贴着她的皮肤,她冷的颤栗,嘴硬道:“不冷。”
卫璟对他躲避的动作,甚是不快。
他还未饥不择食到这般。
太子认真回想从前对盛清越做过的事情,也没几件过分的值得让他记恨恐惧的事,不知道他心虚在怕什么。
卫璟伸手捞过他的肩膀,手指钳着他薄薄的肩,手腕用力轻而易举将人带到身旁,强悍的力道压制他可以忽略不计的挣扎。
一缕清甜的软香,不可避免钻入卫璟的鼻尖。
是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温热又香软。
很好闻,很舒服。
卫璟换了个睡姿,转过身来几乎要贴近少年的脖颈,嗅了嗅从他衣领里漫出来的香气,乌黑的眼眸盯着他后颈无意泄露的半片白皙泛红的软肉。
盯的时辰久了,牙齿发痒,竟想凑上去用齿尖穿破尝尝味道。
卫璟眼神微暗,殿中光线不大明亮,他哑着声音同少年低声说:“你怎么那么香?”
盛皎月感觉自己像是被豺狼盯上了,男人直勾勾朝她投来的眼神叫她浑身都不舒服,她就像被盯上的猎物,稍有不慎就掉入陷阱,被缠绕住四肢难以动弹。
“不香的。”她只会干巴巴反驳说出这三个字。
卫璟听见少年柔软的没有任何说服力的几个字,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笑,“说话也软软的。”
盛皎月不觉得自己说话软,虽说语速慢了些,但说话总要逐字逐句说清楚才行。
她埋着脸,滚烫的呼吸醺染她的面颊,锦被上皆是太子身上独有的气息,冷冽如冬日寒宵中的冷竹,清冷疏离,自有风骨,高不可攀。
“不软的。”还是咬文嚼字,一本正经的解释。
卫璟不能再继续同他说下去,哪哪儿都不对劲。他的声音忽然变冷,“睡吧。”
盛皎月怎么能睡得着,全身上下都绷得很紧,竖起耳朵听取身旁男人的动静,待过去了一小会儿,太子仿佛真的睡着了,她紧绷的精神缓缓松弛。
她将脸藏在被子里,握紧双手,缓慢进入梦境。
这一觉,睡的不太安稳。
盛皎月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没有做过前生的梦。
她不知道新帝喜不喜欢她。
只是被困在深宫里的日子着实难捱,每天无所事事。
她不高兴。
新帝似乎也不高兴。
尽管他什么都得到了,眉间折起的弧度只增不减,就像陷入困扰不得解的庸徒。
下了场秋雨。
她就病了。
那些天,前朝政事正忙。
新帝还能抽出时间来盯她吃药,似乎是知道她不会好好喝药,便用勺子轻轻撬开她的牙齿,顺着舌尖喂进去。
她不肯再喝,男人就恐喝她说:“要我喂你?”
这种喂,自然不会是好好的喂。
人生了病,就像易碎的瓷瓶。
她红着眼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算是她当了东宫叛徒的惩罚,也该有个头。
男人什么都没说,低声下气哄她睡觉。
骗她说睡着了就什么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