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宫当伴读——的卢
时间:2022-03-09 08:09:56

  卫璟抬手关窗,随即居高临下朝车帘外的人命令道:“拿个薰笼过来。”

  没多多久,卑躬屈膝的奴才便将东西送了进来。

  鎏金镂空花纹薰笼里烧了碳用来取暖,盛皎月舒服了,自然而然舒展眉头,脸色瞧着也更温软,白里透红,细皮嫩肉,比抹了胭脂水粉的姑娘家气色还好。

  卫璟忽然伸手捏了下他的面颊,乍然被捏了脸少年当即愣住。

  男人手指稍微使劲,他疼的蹙眉,圆润水澈的眼睛里冒出几分恼怒。

  卫璟还很过分的用手指在他脸上剐蹭几下,肤质柔软细腻,粗粝的指腹压着他的皮肤,轻易留下两道指痕,他面无表情收回手指,“我还以为盛公子抹了水粉,原来没有。”

  盛皎月有些气恼,抿紧柔唇忍着不作声,不敢同他发脾气。

  寒霜傲雪,偶有几缕扑鼻的梅香。

  走官道又改山路,莫约过了大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佛寺门前。

  昨夜止不住做噩梦,盛皎月拢共没睡几个时辰,车厢里暖和起来后人就摇摇欲睡,脑袋轻轻搁在窗门,压低眼皮在浑然不觉中睡了过去。

  素日柔白的皮肤浮出半抹香红,唇瓣微张,呼出的热气冒着点香软的气息。

  男人睁眸,眼瞳漆黑,不带情绪淡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并未出声叫醒他。

  邢坤隔着车帘,恭敬道:“殿下,已经到千禧寺了。”

  男人“嗯”了声,面无表情下了马车,压着好看的眉眼,冷淡听不出情绪起伏,皱着眉冷声吩咐:“把盛清越叫醒。”

  邢坤怔了一瞬,“是。”

  他倒没料到盛公子胆子竟如此大,在殿下的眼皮子底下也敢睡觉。

  邢坤身着黑色锦衣,腰间悬挂着一柄锋利的弯刀,浓眉大眼,眼底有个狰狞的刀疤,一副骇人凶相,他不太客气掀开车帘,骨节重重敲响木檐,“咚”的一声。

  盛皎月被从睡梦中惊醒,轻轻绽开眼睫,入目便是个面无表情凶神恶煞的男人。

  邢坤挑眉:“盛公子,到了。”

  盛皎月镇定下来面色淡淡,下了马车。

  佛寺门外有两棵上了年月的银杏树。

  树干粗壮,几人合抱也围不住树根,干枯寂寥的枝头挂着彩绸。绸缎上用金粉蘸墨写了祝词。树旁落有烧香拜佛的阙鼎,香火络绎不绝。

  马车外气温骤冷,她的脸一下子被严寒的天气冻得发红。

  一列气势威仪的黑甲军持剑戈将寺庙围了起来,盛皎月瞧见这些冷酷的黑甲军,心跳得剧烈,这都是太子的亲卫,擅于看管抓捕逃犯。

  她那时就是被这些不近人情的黑甲军严加看管。

  顾青林从另外一辆马车里出来,不紧不慢走到这边,看清盛清越的脸,心下微微惊诧,没想到太子今年会带上他。

  少年的身体在这群人中犹为薄瘦,细细的雪花压在他乌黑浓翘的睫毛,他低垂眉目,从侧面看倒显得乖巧安静。冬雪日里,极少见他穿的像今日这般单薄,细长雪白的脖颈,脸好似比这阵雪还白,刚睡醒眼睛看着还湿濛濛。

  卫璟顺着顾青林的目光,悄声无息扫过两眼,少年蹙眉,眼尾鼻尖略有些泛红,卫璟是不大喜欢娇里娇气的男子,好像谁欺负了他一样。

  他总是作出这幅清高冷淡却又孱弱的模样,好像故意在惹人同情。

  今早盛清越不情不愿,就已惹了卫璟的不痛快,如今这幅可怜兮兮的姿态,更让他不舒服。

  顾青林往前走了两步,熟稔开腔:“盛公子,冷不冷?”

  盛皎月嘴角绷直,“不冷。”

  顾青林闻言轻笑了声,随即让侍从拿了个暖手炉塞给她,精致的像是姑娘家用的物件。

  盛皎月觉得顾青林在羞辱她,但看他粲然的笑眼似乎又不太像是刻意的羞辱,她将暖手炉还了回去,“不必。”

  卫璟忽然打断两人的对话,话语不似平日般温和,连名带姓,“盛清越,随我过来。”

  她心尖猛然一颤,惊惶又恐惧,埋着脸一声不吭跟在男人身后。

  踏过寺庙的门槛,远处传来敲钟声。

  小僧人将两位贵客引至休憩的厢房,慈眉善目,双手合十,“两位施主稍等,主持师父还在佛堂讲经。”

  说罢,他又双手合十行了一礼,便从这间简陋的厢房里退了出去。

  厢房布置简单,一张床一方桌子,还有个陈旧发黄的柜子。

  书桌上备齐纸笔墨砚,窗棂正对后院,轻风过耳,斜林树枝摆动着簌簌低声。

  屋子里没有地龙,更没有取暖的暖炉,久不住人阴气沉沉,待在屋里与外边也没甚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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