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当日周景宜会将这些人送官,原是方便陈颐来了之后将这些人带走。
但不知陈颐要这些人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当日周景宜在她落脚的客栈房顶看她和那些人缠斗,一副瞧热闹的姿态。
他似是早知那些人会对她出手,而当时陈颐应是还未离京。
想到京中种种,桑萦便又想到京中荣婉的请托。
自从见到长寅和秦如意二人的墓碑后,她便一直没想明白,世家高门出身的秦如意又是如何牵扯到这些江湖事中来的。
她望向岑行玉问道:
“师兄,此前我传信师门,让在西南寻一位失踪多年的世家贵女,后来在漳山的农户口中得知,她曾和一男子在农户家中留宿,师兄还有印象吗?”
“嗯,消息后来也是我整合后传给你的,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相思顶见到了两块墓碑,正是暹圣教前教主长寅和这位名作秦如意的贵女二人的,两块碑面朝的正是漳山以西的瀑布,师兄,当年围剿暹圣教,我们天归剑宗有人去吗?”
闻言,岑行玉沉吟良久,而后道:“……有。”
“师妹,你问这做什么?”
桑萦不语。
她听陈颐读过长寅的绝笔信,此前也在苍云山见过长寅留下的石刻碑文。
他会将自创的绝学相赠于友人,只让后来者与铜人击掌相谢,他以毕生的武功心得和魔教教主之位相托,也只是请求得他绝学和教主之位的人能将他同心爱之人葬到一处。
这应是性情疏阔洒脱不羁的一个人,到底为何缘故,会被众门派围剿至重伤,最后走上那般绝路?
“那后来长寅也来天归剑宗杀了这位同剿相思顶的剑宗前辈?”
岑行玉沉默许久,沉声道:“当年自请同去魔教的人,是你的师父。”
“不过长寅后来确是上剑宗来了一趟,只是这件事小师叔此前也从未提过,具体在魔教发生了什么,长寅来后又发生了什么,这些事恐怕也只能去问师叔了。”
一旁江挽月问道:“师妹,你问这些陈年旧事,可是发现了什么?”
桑萦想了想,如实道:“我只是觉着浣溪山庄有些可疑。”
“此前我便听说浣溪山庄同剑宗势不两立,但我在剑宗这些年,却从未听说剑宗和他们有过什么交集,那想来便只能是因着过往了,但往前推个十几二十年,江湖上应该也就这么一件大事了吧。”
说到这,桑萦也有些坐不住,将自己的打算也一并说出。
“我师父失踪的这件事,本来一直也有些传言是同浣溪山庄相关的,如今他们又同五岳剑的人扯上关系,此前我一直怀疑是魔教的人做的,但眼下……”
她看了岑行玉一眼,犹疑一瞬,仍是如实开口:
“我觉着暹圣教可能确是同我师父的事无关。”
“师兄,师姐,我打算再去一趟浣溪山庄。”
第七十六章 同我去见见你那未来的新婚……
浣溪山庄位于东海,桑萦自西南一路奔行,饶是几匹快马轮替着跑,也仍在路上耽搁了大半日。
来之前,桑萦和师兄师姐商量过,师姐回宗门去找掌门徐怀义问当年围剿魔教的这一战、以及同浣溪山庄的龃龉。
而岑行玉则带着她手中的那只玉珏,转道去五岳剑派如今剩下的几个门户,看看能否有些旁的发现。
但不知除了宁泉之外,这些人手中还有没有同陆临远给她的那只玉珏一样的玉件。
再度来到浣溪镇,桑萦便熟悉了许多。
前次来这之时,陆庭深正以其父寿宴之名大行宴请,浣溪镇上连寻常住家的宅院里都有外来贺寿的客人。
此番桑萦再来,原以为镇上不会有如前次那般多的人,可到了这里之后,见却来往行人也不少,且一个两个尽皆打马提刀,她心头也渐觉疑惑。
这一路上都未曾听说近日浣溪山庄有何大动作,但见这些人皆是江湖人,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桑萦也未贸然打听,定下客房后,在镇外的官道边上寻了处茶摊,坐着喝了一下午的茶,倒还真听出了些名堂来。
将将入夜之时,桑萦慢悠悠往客栈回。
听这意思,浣溪山庄的少庄主不日便要大婚,要遍请江湖各路武林同道,于婚宴之后举行一次武林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