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萦这会才从妆台上起身,她这会腿也是软的,只虚虚靠着身后的长桌,这才看清楚陆恒颈间的几个紫黑的指印。
可这会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陆恒,只一瞬不差地看着陈颐。
陈颐面色堪称阴沉,他欺近陆恒,在陆恒近乎惊恐的神情中抚过他周身各处筋骨经脉。
“不是说好奇吗?”
“日后可要记住了。”
“哦,可能你也没有日后了。”
陈颐慢慢起身,没再管地上的陆恒,来到桑萦面前,眸光暗沉沉地盯着她。
方才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陆恒压着她在梳妆台上解她的衣衫,满目喜烛摇摇晃晃刺他的眼。
从他那离开,便是为了这一幕?
她为了救她的师父,还当真是付出什么都可以。
不过真可惜,他方才没控制住,她今晚的新郎怕是再不能如方才那般待她了呢。
陈颐望着桑萦,她这会钗鬓俱散,颊边红霞漫开,唇微开合,气息乱作一团,身上凌乱的大红婚服更是刺眼。
蓦地,陈颐揽住她的腰,朝她欺近。
此刻他胸腔满是戾气,可却已然不是杀了陆恒能解决得了的。
他将桑萦压回方才的妆镜前,手抚上她的颊边。
她面颊滚烫,连呼吸都是灼人的。
陈颐覆上她的唇,重重地咬了她的下唇。
不知过了多久,陈颐同她分开些,微阖着眼,敛去眸中的戾气同她道:
“萦萦,你第一次穿婚服,竟然不是为我。”
可几乎是同时的,桑萦察觉他同她拉开距离,双手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半身都扑进他的怀中,在他耳畔同说着什么,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陈颐,我好想你。”他听到她说。
第七十九章 音音,我们慢慢来。……
桑萦此时浑身都是烫的,一呼一吸尽皆落在陈颐颈侧。
骤然被她环住,陈颐只觉颈上那道当时在相思顶上几可见骨、如今已然长了新肉的刀伤又疼又痒,就像他此刻跌宕的心绪。
他慢慢将手收紧,将她单薄身躯桎梏在怀中。
自进这房间,看到她的那一刻起,陈颐周身经脉便寸寸都在泛着剧痛。
她在旁人怀中,被别的男人压在妆台之上,这个场景令陈颐心头杀意尽数漫开。
他微垂下眼,抬起怀中人的脸,迫她望向自己,语带愠怒地问道:
“萦萦,为了你的师父,你便如此豁得出去?”
“不愿和我在一起,转头便跑来浣溪山庄嫁陆恒?”
他微顿,清冷眉目此时满是锐色,眸光如刀般从地上呼吸微弱的陆恒身上刮过。
“倒是可惜了,他今晚是没法陪你了,萦萦,不如换我来陪你如何?”
便是听到她方才说她想自己,陈颐心头杀意和怒火仍是难消。
这浣溪山庄满堂红彩,每看一眼,心中便又多一分戾气。
他从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只是素来待她用心罢了。
可这会桑萦已然听不进他在说什么了。
她连日来紧紧绷着的心神,连见到同门师兄和师姐都无法让她觉着安心,却在方才见到陈颐的一瞬间松了下来。
扑进他怀中的时候,她同他身上熟悉的兰香融在一处,身体被已然发散的药效摧折,可若是陈颐的话,她是愿意的。
也只有他了。
或许她听到了陈颐的问话,又或者没听进心里,这些都不重要了。
陈颐半晌都没等到她的回答,揽着她的手愈发用力。
“萦萦,说话,别让我——”
他话都未说完,便被她手探进衣襟,而后细密的吻落在他颈侧和肩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