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云雀——云山雾潋
时间:2022-03-09 08:12:20

  院边破败的木门轰然落地。

  再观战局,便瞧见桑萦飞鸟投林般从半空中飞至,挽剑锋势不可挡。

  陆冲眼中惊骇非常,他身处战圈,最能感受到方才天地间的变化。

  再看此时桑萦澎湃内息,他心底涌上不可名状的惧意,他活了四十年,还从未听说过什么武学能引动周遭异动。

  对比在场诸人的精彩神情,桑萦面上平淡至极。

  她不欲被这些人认出师门,可归一剑的剑招灵越飘逸,武林中有些眼力的都认得出来。

  而天命剑失传多年,她断定眼前这些人决计辨认不出。

  莫说这些人,便是剑宗师门上下千余人,又有几人亲眼见过天命剑现世。

  剑宗弟子如今皆以为天命剑不过是个唬人的名头,桑萦曾经也这般认为。

  直到三年的石塔闭关,桑萦领悟天命剑第一式传承,那时她才知晓,这天命二字何意。

  借天地之势,以成心中所愿。

  天命剑名为剑法,实则是门内功心法,引天地之力化为剑气,借软剑化为实体。

  她剑锋锐不可挡,剑身掠过,只余下残影和呼啸的风鸣。

  陆冲心一横,凭手中宝剑硬接,耳中只听得“锵啷”脆响。

  他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碎成几段。

  桑萦站稳,挽剑而立,面容有些泛白。

  她看了看面上不可置信的陆冲,眸光平静地扫过其余几人,见没人说话,也无人再邀战出手,她提着剑,径直往正厅室内走去。

  *

  淮山顶算不得什么高山险岭,周边更为险峻的峰顶处,陈颐俯瞰下方战局。

  他面容沉静,玄色锦袍更显得人冷沉不可接近。

  眼见这出大戏唱罢,他转身离去,身后一众侍从随在其身后。

  “殿下,桑萦姑娘想必是奔着淮山派众人的尸首来的,可需要属下去做些什么?”离着陈颐最近的年轻男子低声问道。

  “不必,她要看便让她看。”陈颐不大在意地说道。

  他眉眼俱是冷淡,一副兴致缺缺的神情,下山的小径格外陡峭,他却如履平地般的闲适轻松,仿佛看不见脚下的万丈高崖。

  “方才看清楚了?”陈颐蓦地问道。

  “太快了,离得又远,属下看不太清,不过确是有天地异动。”

  “比起那日如何?”陈颐语焉不详,虽是问询,仍是陈述肯定的语气,无端让人觉着压迫。

  “属下眼拙,瞧着应是同一路数。”

  陈颐蓦地笑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凉凉地瞧着不远处的淮山派正堂,苍白的颈间,突起的喉结滚动。

  凛风吹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愉悦。

  “走吧,去见识见识,天归剑宗的武学奇才。”

 

 

第十章 桑萦姑娘是我的贵客

  淮山派的议事大堂,一具具尸身裹着白麻布,横陈在地上。

  桑萦打眼看去,少说也数十人了,尸身应是处理过了,没什么异味,只是尚未寻得棺椁安置。

  院中几人跟在她身后进来,站在门边,离得不近不远。

  这几人中,那名唤宋菱的红衣少女神情颇为奇怪,桑萦不动声色地从这几人面上一一瞧看,心中泛起几分狐疑。

  宋菱便不说了,她藏不住心事,对桑萦的厌恶和忌惮都摆在脸上,紧攥的手指和急促的呼吸更是让人难以忽视。

  旁边的陆临远一手揽着宋菱,另一只手持剑,一副戒备模样,也不知他那几分功夫能防得住谁。

  对视半晌,陆冲率先出言,态度比之先前几乎是天差地别,“姑娘,我贤弟阖家满门惨遭屠戮,尸骨虽寒,但风骨犹存,便是我等能为有限,也绝不容许旁人在他身逝后对他有半分羞辱。”

  一番话教他说地大义凛然,桑萦心中暗笑。

  五岳剑派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手里哪个没沾着无辜之人的性命,尤其是眼前这能言会道的陆冲,受他欺辱过的女子不知几何,也不知哪来的脸皮在这里冠冕堂皇地讲这种话。

  “陆掌门多虑了,我只是随便看看。”她坦荡直视着陆冲,语气真诚。

  桑萦蹲下身子,随意掀开覆着尸首的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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