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魔教那诡秘的卿心而来,师父中了卿心的毒,连药王谷的褚谷主都束手无策。
如今便只有淮山派这灭门之事与魔教有些个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直觉眼下宋菱这般反应必有蹊跷。
“殿下为何会在淮山?”桑萦眼眸清透,看着陈颐轻声问道。
“桑萦姑娘为何也在淮山?”陈颐笑着反问她。
“淮山剑派三十余人尽数被灭门,消息传开,我正好路过,便来看看。”
桑萦半真半假地说着,清凌眸光一瞬不眨盯着陈颐的神情。
“这倒是巧了,我也是听了消息,便来看看的。”
陈颐面上神情极为自然,带着几分笑意,仿佛二人因着相同的缘由相聚于此令他很开怀。
桑萦微微阖眼,她这会满脑子都是那四五岁大的小孩子皲裂的脸颊和空洞的眼,她盯着陈颐,“那殿下是还没见过淮山派诸人的情状?您可要去看看?”
“我见过了,早在衡山剑派的陆掌门和寿山剑的宋掌门来之前,我便见过了,他们的尸身还是我着人收敛清理的。”
他收了面上的笑意,沉着眼,似是也为淮山派三十余口人感到伤怀,言及陆冲等人,他朝他们看去,稍顿了顿,说道:“几位怎还在这里跪着?快快请起。”
陆冲等人应声起身,宋菱下意识朝陈颐望了眼,又瑟缩着低下头,一旁的陆临远揽住她,低声关怀问了句什么,宋菱只摇摇头,闭口不言。
桑萦心中越发怪异,似是想到某种可能,她不动声色问道:“殿下来时,淮山派众人是什么情形?”
“横尸遍地,实是一桩惨剧。不提也罢。”陈颐叹声道。
“那殿下来时可瞧见凶手了?”
“并未,若是见过,又怎会任人逃脱?”
桑萦一边问,一边观察宋菱的反应,只见陈颐每说句话,宋菱都忍不住地紧攥着手指,她不敢抬头看陈颐,也不敢说话,只低着头,便也没瞧见桑萦一直留意她的反应。
冷不丁地,陈颐出声关切问道:“宋掌门的千金似是有些不大舒适,可是累了?或者病了?”
宋菱被他点到,下意识抬起头,面上隐有泪痕,她只顾着摇头,说不出话,一旁的陆临远将她挡在身后。
“师妹今日体力消耗太过,有些累了,让殿下见笑了。”
陈颐笑道:“你们几人今日车轮战都没能胜了桑萦姑娘,这先挑事的人反倒病了,这让人上哪说理去?”
他话说罢,宋菱抬头恨恨盯了桑萦一眼,推开陆临远跑远,陆临远朝着陈颐拱手抱拳,紧跟着追了去。
“殿下,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若我们还是去淮山顶正堂坐下说罢。”眼见儿子和宋菱一同离去,陆冲面不改色,对着陈颐邀道。
“也好,桑萦姑娘,请吧。”陈颐缓声道。
“殿下和陆掌门、宋掌门先过去吧,我去追追宋姑娘,这山林间,总是不大安全的。”
桑萦好奇宋菱的反应,她觉着陆临远和宋菱也许知道些什么。
她有意透露自己要去找那一看就不大对劲的宋菱,说话时不错眼地打量陈颐的神色。
陈颐仍是那副温润风雅模样。
“姑娘真是周全细致,那晏清和陆掌门同去,我们便在淮山顶等你们了。姑娘可要注意安全。”
第十一章 桑萦姑娘,一起过来看看?……
宋菱一身红裙,光天化日之下极为显眼。
几乎是毫不费力,桑萦便寻到她和陆临远。
离着稍远,桑萦从山壁上飘身而过,落在二人身后。
有古树灌丛遮掩着,桑萦无声无息地站着,听二人在说什么。
“……菱儿,别任性了,赶紧随我回去,久了容易惹人怀疑。”
“我不要!师兄,我看见他们就害怕!如果不是……”
“菱儿!”
宋菱的话被陆临远截断,桑萦暗道可惜。
她听不出宋菱口中的“他们”说得是谁,只直觉这话里话外和淮山派被灭门一事有些关联。
“小师弟才四岁,死不瞑目的情状,我想到就害怕,师兄,他周岁时你还抱过他,心里真的不觉着过意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