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有些乱,连宫中的蕴珍阁都被贼人破了窗。”陈颐悠悠道。
听他提及蕴珍阁,桑萦悄眼望去,犹疑片刻,终是说道:
“……窗棂是我划的。”
她不想随口编些什么假话欺瞒于他,况且自己昨日那身行头,本就是惹人疑的。
陈颐蓦地笑了。
他朝她走近几步,“昨天,应我什么了?”
应他什么了?
她抬眼去瞧陈颐,他手臂微张,“一下。”
桑萦面上有些发烫。
其实他便是不做提醒,她也不会忘了。
她低头钻进陈颐怀中。
陈颐将她揽紧,一手圈在腰际,另一只手在她后颈轻抚。
上次他抱她,是从后面拥住她,这次是面对面的。
桑萦靠在他胸口,他的心跳便一下下敲进她的心底,不可避免地,她的呼吸也乱了。
他的手轻柔地在她颈间顺过一次又一次。
桑萦觉着自己是真的不对劲。
身前这个人,陈颐,他同她总共也相识不过几月,真正日日都在一处的时间,尚不满一整月。
可此时在他怀中,圈着他的腰身,这种感觉竟是少有的安心。
她眼眶微有些泛湿,闭上眼将脸埋进他怀中。
“萦萦没有瞒我,我很高兴。”她听到陈颐缓声道。
“我不想骗你。”桑萦闷声说着。
“所以我很开心,”陈颐声音轻柔,带着未尽的笑意,“我应该也抱一下萦萦,下次再见时,我也还给你一次。”
“……不怎么想要。”桑萦将他松开,也抿唇笑道。
他顺势也将圈着她的手松开,睨着她笑言,“我本将心向明月。”
桑萦没理他,走到桌边坐下,思虑再三,终是说道:“殿下,昨日其实还有两个人,也在禁宫。”
“是他们伤的你?”陈颐冷声问道。
他将玉质药罐放在桌上,推到桑萦面前。
“不是,只是撞见了,他们追我,然后被宫中巡夜的守卫发现了踪迹。”桑萦言简意赅,粗略说了当时的情形。
“是宫中禁卫将你伤了?”他话锋一转,并没有继续问那二人的事。
“是,也不是,其实还是我自己不小心,”桑萦说道。
她的身手,绝大多数禁军都不是她的对手,只是那几名头领的身手比她预想地要高些。
还是她轻敌了,这一刀疼是疼,可挨得并不亏。
“萦萦,前几日,你这是不是有人来过?”陈颐问道。
“殿下是如何知道的?”桑萦有些错愕。
想起那日之后,陈颐便派江成来请她去大理寺,桑萦眉头渐渐皱起。
“殿下派人跟着我?”
“苍云剑会的信物,便有一件是从宫中出来的,如今京中三教九流齐聚,若是京中巡防营连这点情报都收集不来,那便不用在巡防营了,都去守城门便是,也省了户部每年不少开销。”陈颐坦然道。
“不仅萦萦的行踪我清楚,眼下京中有名有姓的,现在何处落脚,这些天做了什么,我大概都清楚。”他瞧着桑萦的神情,轻描淡写地对她说道。
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桑萦一想到自己这些天的行踪,被人尽收眼底,心里总觉着不大舒服。
“不开心了?”陈颐探过手,在她手背轻点了点,笑着温声问她。
桑萦将手缩了缩,不让他碰。
“没有。”她轻声道。
“我让江成在客栈留个人,你若是出去,便知会一声,我便将跟着你的人撤了,这样可好?”陈颐手指在桌上轻扣几响,对她说道。
“可以吗?”桑萦望向他,想了想,又道,“我只是不大喜欢这种有人暗中盯着的感觉,并非想让殿下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