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陈颐的事,其实也不算她们说错,她喜欢他是事实,无名无分也是事实,甚至,这个所谓的名分,她也不大有兴趣。
可是她们辱及父母师门,着实让桑萦心中不悦。
“我本无意同你们相争,可你们偏要来招惹我。”桑萦对她二人一笑,低声对她们说道,“当日在客栈时,我便暗示过你们的,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我父亲是二品将军,妙清的爹爹更是一品军侯,大权在握,你……你得罪了我们,这京中你也待不下去……啊!”陆书语连话都没说完,便惊声尖叫。
那青瓷茶盏被桑萦徒手捏成两片瓷片,她腕一斜一震,锋利瓷片带着微光,从吕妙清和陆书语的颊边耳下一左一右飞掠而过,却只无声无息地撞在暖阁窗边的博古架上,博古架轻晃,瓷片却骤然碎成湮粉,落了一地,连一块碎片都不剩。
旁的贵女几乎被桑萦的架势吓得懵了,都失了反应。
那瓷片擦着脸侧,闪着冷光,挟着几欲透骨的凉意,陆书语惊地尖叫一声后,便只剩下几乎下一刻便要晕厥的虚弱样子。
吕妙清惊魂未定,摸着瓷片掠过的颊边,眼泪都掉下来了,她觉着脸上又疼又不疼。
许久无声,宫女们回过神来,立刻去看这两位娇客的情况,陆书语便罢了,这吕妙清可是入了皇后娘娘眼的人,若是她出了意外,只怕今日她们这些侍奉在暖阁里的人都要被牵累。
“我……我的脸好疼,我是不是……是不是毁容了……”吕妙清泪盈于睫,顺着白皙的面上滚滚而落,她喃喃道。
“姑娘没事,没碰到您的脸,您比谁都好看。”在她身前的宫女安慰着她,可是巨大的惊恐积在吕妙清的心口,哪里是旁人安慰得来的。
桑萦转身从暖阁外间的妆台拿来方小镜,走到吕妙清身前。
莫说这些身娇体贵的贵女们不敢拦她,连本应该拦住她的宫女都不敢妄动,生怕桑萦发难暴起,也要给她们来一下子。
这些高门贵女伤了,尚且有家人庇护,她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宫人,若是伤了残了,才是真的没了指望。
没管这些人怎么想,桑萦走到吕妙清身前蹲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头抬起来,让她看向镜中的自己。
小小铜镜中,她的面容姣好,半分没有伤到。
“毁女子容貌的事我还不屑于做,但是吕姑娘,我不怎么喜欢你,希望你也能懂点事,不要总来招惹我。”
桑萦耐着性子对吕妙清说罢,却只见她本是花容失色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楚楚可怜,还不待桑萦反应,吕妙清便朝着她的身后泣不成声。
“殿……殿下。”吕妙清一声轻唤堪称千回百转。
桑萦回过头,正见到陈颐走进暖阁,她将吕妙清松开,站到一旁,旁人已经跪下见礼。
陆书语恨恨瞧了桑萦一眼,未等陈颐说话,便率先说道:“殿下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些,妙清妹妹只怕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她话的时候,吕妙清稍稍抬头,白皙脸颊恰到好处落下几滴眼泪。
桑萦不欲解释,更不想同陈颐解释。
她这会心情不好,也不大想同陈颐说话,转身径直便朝外面走去。
“萦萦。”
陈颐没理会暖阁中跪了一地的人,拦住桑萦往外走的去路,顺势牵起她的手。
“谁惹你不高兴了,”他温声笑着,“我来帮你要她们的命,好不好?”
第三十六章 她应如鸿鹄云鹰,自不会有……
桑萦欲将陈颐牵住自己的手挣开,可他握得很紧。
“松开。”她没瞧他,只低声道。
“礼部那边耽搁了会,萦萦是不是等急了?”陈颐恍若未闻。
“江成。”他扬声唤了声。
暖阁外江成应声而进,他双手横托递过来一把剑,对着桑萦恭声道:“桑萦姑娘的剑,殿下特意吩咐,让给您一并拿过来。”
桑萦将自己的软剑接过,却仍不同他说话。
陈颐只笑着问她,“谁惹你不高兴了,同我说说。”
他在桑萦面前,连自称都没有,只毫不避讳地笑着轻声哄她。
殿中这些人,何时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吕妙清怔怔瞧着陈颐同桑萦交握的手,好半天说不出话。
桑萦并未答陈颐的话,她望着吕妙清和陆书语二人,眸中冷意毫不遮掩。
“吕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