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清媚的笑容:“敬辞兄,我……我知道在书院的这段日子,时常让你觉得困扰,但是我……”
谢翼看着她这副娇羞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里毫无波澜泛起。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莫名想起了枝枝,不知道那丫头在屋里做什么,方才进来叫他时,一脸的神色复杂,分明是知晓了什么。
谢翼此时忽然涌起一阵不耐,他甚至现在就想转身进屋,看看那丫头在做什么,跟她说说话。
而眼前的沈芷荷还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蠕动着双唇:“我……我其实一早就对你……”
“沈姑娘——”谢翼忽然叫住了她,
沈芷荷的话突然被打断,她抬起瞳眸不解地望着他。
“天色晚了,回家吧。”
谢翼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很平静,眼眸里关怀备至,似乎真的对她感到关心。
沈芷荷忽然眉头微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天色晚了,快回家吧。”谢翼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又一次重复,叹了口气:“你是女孩子,这么晚了在外面不好。”
沈芷荷闻言怔住,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泪水在眼眸里打转,却死死地咬住下唇:“好……我知道了……”
看着她失魂落魄地离开,背影很是落寞,谢翼也不由得拧了下眉,但只是一瞬间,他就转过了身,关上门进屋。
屋里,林氏已经吃完饭回了房,枝枝一个人在饭桌前漫不经心地舀着汤喝,眼神不自觉往门外瞟几眼。
直到看见谢翼进来,枝枝才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安静地吃饭。
谢翼进来看到枝枝,他愣了愣,而后清咳两声,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那个……”谢翼状若不经意,跟她道:“沈……沈姑娘,她已经走了。”
枝枝抬眸看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跟我解释做什么。”
嘴上虽然如此说,但听见谢翼的话,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谢翼摸了摸鼻子,只好又找着话题,“你昨晚还没给我量尺寸呢,一会儿再量一下?”
“我已经找林姨问过了。”
“她那个不准。”谢翼不满道:“我这段日子又长高了不少,蹿了个,不信你再量量?”
枝枝斜睨他一眼,对面少年说得正经,她明明知道他是说着玩的,可还是忍不住放下碗起了身,进屋找绣尺。
“那你等等。”
*
天色完全暗下来,街上行人渐渐减少,呼哧呼哧地刮起了风,落叶在晚风中打转,似乎有一场大雨将至。
沈芷荷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泪痕淌在脸颊上未干,喉咙间断断续续地抽噎着,整一个失意落魄的女子形象。
她其实在来之前就预料到这个情况的,只是当亲自面对结果时,还是觉得十分心碎。
女孩柔柔弱弱地抽泣着,对面走来了两个穿着不三不四的男子,看着沈芷荷的眼里起了异样。
两人对视一眼过后,上来对她吊儿郎当道:“哟,小姑娘,哭什么呢,跟哥哥们说说?”
两人态度明显不正经,沈芷荷颤抖了一下,抱紧了自己,对二人充满了警惕。
她并没有搭理这两个男人,可他们却步步紧逼上来,沈芷荷退无可退,目光顿时绝望起来。
赌坊门口,贺闻天刚赌了几把出来,赢了些银子,心情还不错,他漫步吹着口哨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前面两个男人正围攻着一个柔弱的女孩。
贺闻天的脚步顿时停滞了,下意识想上去阻拦,可又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将人家打了个重伤,家里赔了对方很多银子,被父亲骂了个半死,还在书院里被沈之恒狠狠嘲笑。
所以这一次又碰见这种情况,他明显犹豫了一下。
贺闻天想装作没看见转身离开,却忽然听见女孩不可抑制的哭泣声,细碎低微得让人心疼。
他瞬间就忍不住了,冲上去揍了两人一拳,怒道:“欺负弱女算什么出息,都给老子滚!”
这两个风流男子也不是什么硬气的主儿,本就是看沈芷荷软弱才上去的,这下子碰见了贺闻天这个强势的,也瞬间熄了火落荒而逃。
贺闻天这才看向眼前的姑娘,她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几乎都快看不清容貌,他只好掏出自己的帕子给她,“姑娘,擦擦吧。”
沈芷荷低着头接过帕子道了谢,待擦干了泪痕才,抬起头望向贺闻天。
贺闻天顿时僵在原地,不敢置信道:“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