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寨里的二当家不喜欢他,估计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乘着现在还能背靠简云瑶这棵大树,必须要好好珍惜。
简云瑶不知道傅朝朝在想些什么,只见他来回忙碌,十分认真的样子。她就看着他,逐渐感受一丝困顿。
等她浅浅眯了一会儿醒来时候,简繁已经雇着马车回来。
阿喜已经将傅朝朝那些东西搬上了车厢。简繁扶着简云瑶上车,傅朝朝想要搭把手,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他收回手,默默爬上车,自己坐在角落,也不说话。
简云瑶看他好笑,静静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马车朝着来时的方向行驶,明明下山的时候高高兴兴,归途却死气沉沉。
傅朝朝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简云瑶。她闭着眼睛,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他其实也有些困,一夜没合眼,眼下乌青一片,可傅朝朝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就会胡思乱想,他为了杜绝自己的想象,干脆硬撑着不合眼。
可马车晃晃悠悠,节奏舒缓,没多久,傅朝朝就跟着它的节奏昏昏欲睡,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拉车的马传出一声嘶鸣。
傅朝朝被惊醒,而简云瑶则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缓缓睁开眼睛。
“干什么的?”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驾车的简繁起身,朝着拦路的衙役解释:“官家,我家小君是从付家村许了人家的郎君,今个上山是回去探亲的。”
两个拦路的衙役对视了一眼,大概判断车上的人是被卖到大户人家的男子。
寻常时候,这种人家她们是惹不起的,但今天大人下了死命令,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能离开县城的范围。
衙役上前:“今天不能离开县城。谁来也不行,别说你是回去探亲。你就是回去奔丧,也没法离开这儿。”
简繁佯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她从口袋里摸出二两银子,分别塞到两位衙役的手中。
“官人,行行好,我家小君病了,想要回去看一眼母亲父亲。”她表情真挚,透露出恰好的乞求。
那当差的人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看了一眼简繁,心中感叹她人会事。可今天这件事情十分严,不是说二两银子就能轻易打发的。
那衙役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将钱塞回到简繁手中:“小娘子,你这好意我们心领了的,今天这事特殊,不是你我姐妹两个人说放行就能放行的。若是上头怪罪下来,还真不是我们两个能承担的。”
简繁皱着眉头,重新将钱推了回去。
“给出去了,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她说,“只是不知道两位大人的能否一个方便,稍微透露一些情况,我家小君急着回去看望母父亲,若是一日两日,我们便去县里寻个客栈住下,不是时间长了,我们也不浪费时间,这就回家去。”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银子。、
“行吧。”其中一个说,“看在这位姐妹会事的面子上,告诉你们也无妨,也算是,我们给你们提个醒,最近镇上不太平,晚上的时候,千万不要出来,安心在客栈里住着。”
傅朝朝靠坐在马车里,听到这两个人的话,猜测她们说的是昨天晚上是事情,可他又心生疑惑,简云瑶与县城的刘大人有联系,又怎么会被人拦在这里?
傅朝朝神情微凝,转向简云瑶,见云瑶神情如常,猜测她应当是早有预料。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简云瑶僵直的一半身子上,就感受到一种浓浓的不安。
将她们困在城内,不就是为了灭口?
“不必担心。”简云瑶看到他的神情,“朝朝放心就好。”她的声音依然虚弱,却让傅朝朝感受到心安,“我在这里,她们便翻不出花样。”
傅朝朝看着她,想她是如此张扬明媚的女子,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更加低落了。
马车原路返回,摇摇晃晃,悠悠荡荡。傅朝朝一日一夜没合眼,即使心思忧虑也在这慢慢悠悠之中睡了过去,他在梦中依然皱着眉头,像是有许多的忧愁一般。
可他分明就是这世界上最懂得快乐的人。
阿喜将傅朝朝放在床榻上,云瑶则由简繁搀扶着也靠在床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的退出了房间。
简繁停在房门口,傅执喜看着她,想了想,他还是问出口:“云寨主的伤,也许没那么严重?”
他能看出来,若是一个人真的伤及肾脏,别说是下地走路,就是躺在床上动弹一下也是痛苦至极,别说只由郎中处理过一次,就算是自然愈合上几个月,也绝不可能像简云瑶这般动作。
昨天晚上他看的并不清楚,又被逃亡的刺客打断,根本顾不上仔细思考其中的问题。
简繁看着他,没有回答傅执喜的问题,反问:“你的剑术如何?”
阿喜一愣,回道:“尚可。”
简繁颔首,视线落在他的佩剑上:“回去养护一下,今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