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
“对呀。哎,前面那个骑马的人是月哥哥么?”
我看了看窗外:“是他。”
陈茜茜飞快坐起身:“念妹妹,下次我再跟你说吧,我要去找月哥哥。”
“啊?”
我傻了眼看到陈茜茜迅速地下了车,从车队里抢了匹马便赶了上去,完全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
怎么陈茜茜见了李均月,就像我见了桂花糕一样,怎么忍都忍不住?
这便是“欢喜”一个人么?
乐琴敲了敲我的车窗,我掀帘,她一脸担心地问道:“小姐,你昨夜没睡好吧?我在外房听见你一直翻来覆去,还叹气。”
我原本都快压下去的思绪,被她这么一说,又翻滚了出来,感觉自己的脸一下子就烧了起来,答了个“没事”就飞快地放下帘子,害怕她继续问下去。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昨夜那令人心神激荡的回忆又冒了出来,即便车内只有我一个人,我还是羞恼地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地底下。
我林念,从出生至今,不到二十年的时光里,从未想过有一天,话本上的故事会成真,居然有人因为“合欢散”而对我做了登徒子的行径。
更没有想到,这个登徒子居然是大个子。
那个瞬间,我看见顾凛之闭上眼睛,眼角有一颗小小的颜色淡到别人根本看不见的痣,我竟像是被如来佛祖压在山下的土行孙一般,仿佛被下了咒语,竟动弹不得。
顾凛之看上去总是凶巴巴的,嘴唇却很软,夜风凉凉的,迎面的气息却是灼热的。
我该怎么办,是不是该像话本中女子被轻薄一般,找把剑了结了他,再了结我自己?
我吓坏了,六神无主,反应过来的时候,我急忙推开他,迅速地从草地上爬了起来,拔腿就跑。
快,快点回到房间,我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顾不得他会不会被发现,顾不得他有没有力气起身,顾不得他会不会在这草地上躺一夜。
我得跑,我得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我得跑回到自己的被窝里,我得去闭上眼睛睡一觉,我得把这砰砰砰乱跳的心停下来。
可是不行,我翻来覆去,在床上打滚了几个时辰,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永远都睡不着了,还在想:我是不是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困而死掉的人?
后来,我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反反复复的都是顾凛之的那句话“林念,我好像错了。”
“林念,我好像错了。”
“林念,我好像错了。”
.........
就好像一只八哥一样,不停在我脑海中重复着这句话。
此时此刻,我好想告诉他:顾大人,错的不是你,是我啊!
我为何要多管闲事?
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念,怎么就因为一个吻,乱成这样了?
·
归途行至一半的时候,我的车窗又被敲响了:“小姐,李小姐找您。”
我掀开帘子,看见李均琴骑着一匹马立在我的车旁,像男子一般英俊潇洒,又像女子一般袅袅婷婷,好看极了。
我心里一紧,难道这么快她就知道大个子跟我的事了?来找我麻烦来了?
李均琴却笑得很爽朗,从窗外扔给我一个布盒,然后凑近了,小声说道:“告诉你哥,好好读书。”
“啊?”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却嫣然一笑,策马走了。
我把盒子打开,里面俨然躺着上次我哥丢在花园里的那只簪子,我一下子就被惊呆了。
这......
我哥居然爱慕李均琴??
·
我哥爱慕李均琴的消息,不亚于大个子亲了我的事实,对我造成了又一次强烈的冲击。
刚到家,我顾不上回自己院子,便提着裙子跑去了我哥的房间。
我哥拿着本书,对窗苦读,皱着眉头,嘴里还念念有声,我看那个样子,又有些不忍心打扰他。
刚准备转身,他倒看见了我:“林念,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