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茜茜很感兴趣:“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呢。”
秦若皱了眉,有些不耐烦了:“行了行了,你快说你打听到什么了吧。”
包打听正吹得过瘾,一下子被打断,有些不高兴,不过这种江湖人最擅长隐藏情绪,立马就朝着秦若点头哈腰:“我正要跟小姐您禀报呢,这夏月儿是兰州最大的青楼-满翎坊出身,她娘也是歌女,叫夏怜香。至于她的父亲嘛,这就无人知晓了,毕竟青楼来往恩客众多,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夏月儿十三岁时,她的母亲不知从何处得了一笔钱财,从青楼赎身,带着她去了兰州的乡下,搭了几间茅草房度日。在她十八岁时,夏怜香得了病死了,她也卷了铺盖离开了兰州,据可靠消息,她前阵子刚回来过。”
“前阵子刚回来过。”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问他,“你的意思是,她如今不在家中?”
他摇摇头:“不在,乡亲们说,她自从上次走了之后,便没回来过。”
完了。
完了。
这歌女不会真去辽国了吧?
秦若一听,身子摇晃了下,脸色也变了,问道:“这歌女还有没有别的亲人?”
“若不是无亲无故,谁会进青楼啊。”包打听一脸唏嘘,“据说这夏怜香本是官家女儿,因父亲入了牢,好像是贪赃案,父母被流放,她流落街头,被人卖到了青楼,一生凄凉啊。”
“这歌女的身世也好惨啊。”陈茜茜仿佛置身事外,居然还有功夫同情这个歌女。
我与秦若此刻却是没那个心境去管这歌女惨不惨了,乔家和黄家下月便要处斩,到时候他们的下场可比这歌女还惨。
秦若装出来的镇定全部垮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上去一脸凄惶。
我见她如此,有些难受,便问那包打听:“你知道她家买的茅草房在哪儿吗?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下。”
这包打听看秦若那般模样,估计是以为她所说的赏金泡汤了,也一脸失望之色。见我如此问道,忙点点头:“当然可以了,明儿一早我就带小姐们去看。”
我点点头。
他观察了下我们的神色,又迟疑地说道:“这歌女究竟犯了什么事?惹得小姐们如此看重她啊?何况....”
“何况什么?”我忙追问道,可那包打听吞吞吐吐不愿说,我想了想,就撒了个谎,“这歌女在青楼时,手脚不干净,偷了我们家哥哥的祖传玉佩,价值连城。这玉佩可是御赐的,即使流传到了坊间,也没人敢收。我们家哥哥进了尚书院,出不来,我们几个只好出来替他找。请你帮我们多打听打听,若是寻到了她,赏金不是问题。”
“真的啊?这女子真是胆大包天!怪不得她家附近有衙役把守呢。”这包打听睁大了眼,握紧了拳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小的今晚再多寻些人,把那丐帮的兄弟也都用上,小姐就等我消息吧。”
秦若一惊,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家附近有衙役把守?”
我们仨对视了一眼,那包打听眼珠子滴溜溜转,又不吭声了。陈茜茜一拍桌子,轻松了起来:“那这样咱们就不用查了啊,现在的兰州知府是谁,咱们去找他不就好了?”
此人听陈茜茜居然这么说,一下子慌了起来,大概是不愿到手的鸭子往外飞,忙说道:“小姐们有所不知,这要找人啊,靠官府还不如靠咱们呢。您们想想,要不是官府迟迟没动静,小姐们也不至于从京城跑到这儿来啊。”
秦若看起来镇定了许多,便点了点头,说道:“那还是有劳先生继续查,有消息了咱们就上门去找她,非得把那玉佩找回来不可。”
“包在小人身上了!”
·
晚上,我想着白天的事情,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那歌女家附近有衙役把守,说明大个子并没有像我所想的那样直接放弃,而是依然在查着这个案子。
是我错怪他了么?
我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傻。
想着想着,我又想到了秦若的话。
来到兰州的第一个夜晚,因为思考“我究竟是不是喜欢大个子”这个问题,我又一次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
我的心似乎在打架:
若是不喜欢大个子,我为何会时时刻刻总想着他呢?
若是喜欢大个子.....
不对,我怎么能喜欢大个子!
我越想心越慌,越慌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喜欢大个子。
第二天一早,陈茜茜来敲我门时,我从床上坐起身,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飘了。
她疑惑地捏了捏我的脸:“林念,你是水土不服么?怎么脸色如此之差?快起来,那包打听说有新发现,咱们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