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晚缓缓抬起头看向他,冷静说道:“公子此行凶险异常,芷晚可以为公子出一份绵力。”
陆景元摇头:“不必,夫人已有子嗣,当保全自身。”
芷晚上前一步,再次跪下来道:“当日家慈死不瞑目,临死前还紧紧嘱咐芷晚,一定要助公子一臂之力,说句犯上的话,公子是芷晚看着长大的,芷晚在心里一直将公子看作家弟,这些年来从未变过。芷晚不忍看公子一人背负如山重担,亦要回报皇后对家母的救命之恩,还请公子不要回绝芷晚。”
厢房内静得可怕,牛毛落地亦能闻声,姝姝想不到芷晚能如何帮陆景元,也想不到陆景元究竟想要去做什么。
头一次,她发现自己对陆景元的过去,一无所知。
她跟本就不知道陆景元的身上,究竟背负了些什么。
看向一脸坚定的芷晚,她想起那个冷漠无情的镇国公世子,若是芷晚要帮陆景元,少不得要触怒傅渊,虽说傅渊宠爱她,可她到底不是傅渊的妻子。
傅渊对她,心中又有几分看重呢?
若是让傅渊知道了这些事,她根本想不到,他会怎么对待芷晚。
见陆景元还不说话,姝姝也开始干着急,能自由活动的小手伸入他的衣袖中,在他的手掌心里写下一个“不”字。
陆景元看了她一眼,终于开口对芷晚道:“夫人出府已久,先回去罢,若是景元有需要夫人相助之处,景元会来找夫人。”
说罢,他又朝门外唤了一句:“昊苍,送夫人出去。”
昊苍闻之推门而入,“夫人,这边请。”
芷晚见陆景元如此说道,便也不再说什么,又是一叩首。
“芷晚告辞。”
宁夫人走后,屋子里就剩下姝姝和陆景元,气氛顿时凝固起来。
姝姝望着眼前的男子,她从未想过他身上背负着如此多的事物,更没想到他会和当今大邺权力之巅的人有任何关联。
他的母亲既是已故元后,那他为何会成为陆府的公子?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之前她在石室中遇到的那个人呢?那人若不是陆郡守的儿子,难道也是皇帝之子?
方才宁夫人说他此行凶险,想必他来建安,不仅仅是要帮三皇子那么简单。
姝姝有一肚子的困惑,满头疑惑,可张开口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一到他身边,她只觉得安全感满满,重新张开双臂环住他精瘦的腰,满肚子想要说出口的话,最后只汇集成一句。
“爷,不管怎么样,姝姝都会陪着你的。”
无论他要去做什么,她皆奉陪到底。
他的怀里香香的,只是不暖和,刚刚触碰到他的手心,也觉得有些许冷。
“姝儿,咳,咳......”
陆景元刚开口,喉间涌上来一阵腥甜,他身上的画骨之毒再次发作。
姝姝见他捂着唇咳嗽,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是回来做什么的。
她从他的腿上跳下来,去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回来:“爷,喝口茶。”
陆景元接下茶杯饮下,她又去房间的角落洗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替他擦净了唇角的茶渍。
“姝儿,爷还有些事,你留在此处。”陆景元握住姝姝拿着锦帕的手腕,从椅上立起。
少女仰视着他,眼眸澄澈,毫无杂质,唤他:“爷,姝姝寻到救爷的解药了。”
“嗯?”
少女忽然踮起脚尖,猝不及防吻上他的唇,他因中毒身子羸弱,抵挡不住她忽然扑上来的力道,两个人一同双双跌回太师椅上,少女趴在他的胸膛上,缠紧他的腰身,咬破红唇。
二人四目相对,从对方的眼中望见了自己的面容。
她的双眼中湿润,亮晶晶的,仿佛再问他,明知她是雪女,血液可解百毒,为何就是不愿碰她。
他仰头想要挣脱她的唇,却被她张口咬住下唇。
她像只小老虎般瞪着他,她是非要给他渡解药。
陆景元眉心微动,她的固执,他是早就领教过了。
他双唇微弯,不再动作,随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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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镇国公府中,芷晚带着幕离,一回到府上便被侍卫傅九领着人,团团围住。
芷晚停住脚步,看清眼前的阵仗,面上并无惊慌:“你们要做什么?”
傅九走到她面前,道:“世子有令,宁夫人禁足幽兰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