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点头,没再问下去,张开双手道:“替本世子更衣。”
“是。”
芷晚伸出白嫩的柔荑,攀上男人的衣襟,将他的外袍脱下来。
傅渊望着身前认真做自己的事的少女,视线突然落在她空落落的手腕上。
他记得今年她生辰那日,自己送了她一只羊脂玉镯,那只玉镯是他费尽心思寻来的极品好玉,又请宫里御用的能工巧匠雕琢成手镯,这世间仅此一件。亲自将玉镯戴在她手上时,他告诉她暖玉养人,要她日日带着。她也很乖巧听话,平日里都把玉镯戴在手上,未曾褪下来过。
“本世子送你的玉镯呢?”
男人突然开口,芷晚怔了怔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
玉镯早在几日前,被她用来抵阿姝的赎金了。
可她万万不能如此说,思忖片刻道:“请爷责罚妾身,玉镯,妾身不慎弄丢了。”
说着,便要跪下,傅渊伸手扶住她,盯了她一瞬,道:“无碍。”
芷晚小心翼翼地偷瞧他的面色,男人嘴上虽说无碍,可面上却明显沉下不少,下颌亦僵硬几分,散发出能冻伤人的寒气。
“继续。”
男人冷漠地说出二字,芷晚不敢不从,这已经是她平日里做惯了的事。
谨小慎微,做小伏低,只为在这个庭院深深的国公府带着孩子生存下去。
男人的宠爱,她不知还能延续多久,只能寄希望于谨儿身上。
为男人换上柔软的寝衣后,她抬起头发现男人还在注视她,黑沉沉的眼眸中如同望进一个深渊,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爷......啊。”
本想让他上榻去歇息,谁料他大手一揽,掐住她的腰将她丢到榻上。
床榻上整齐摆放了不少软棉的被褥,芷晚摔上去倒也没觉得有多疼,甫一回头还未开口就被欺压上身的男子堵上了红唇。
金丝纱帐层层落幕,掩住春色。
胡闹许久,幽兰小筑内终于重归宁静。
此时东边金鱼吐露,初日萌生,已显出微微的亮色。
傅渊一夜未眠,垂眸盯着身旁累得昏睡过去的女子。
凝视良久,他的动作难得轻柔地掀开薄被,离了这香软的榻,穿好衣袍后往小筑外慢步而去。
傅十三已早早在等在小筑外,见自己的主人出门,行礼道:“世子晨安。”
傅渊微微颔首,面色依旧如墨,偏紫的檀唇轻启:“找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夫人,神不知鬼不觉。”
“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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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曦光照进幽兰小筑时,芷晚才悠悠醒来,她疲惫地睁开双眼,发觉时辰不早了。
她想起姝姝还被她留在小垮院中,支起被酸疼袭卷的身子,一头如烟似墨的乌发整整齐齐垂下,拢住她圆润的双肩。
不知为何,今日起身小腹的部位隐隐发疼,芷晚稍稍揉了揉腹部,只当是昨日的房事闹得太厉害,也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穿上绣鞋,在梦烟的帮衬下简单梳洗过后,回到姝姝所在的小垮院。
姝姝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她亦是一夜无眠,宁夫人临走时让她在屋内等着,天亮之后会来送她出府,她便在屋里等候,而眼下天光大亮,宁夫人却迟迟未来。
也不知宁夫人那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刚想着,屋子的木门便被人叩响。
“阿姝。”
宁夫人的声音从门外传入,姝姝听了连忙过去开门,屋外的芷晚仅仅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头秀发仅用一根发带绑着,再无装饰。姝姝瞧见她柔白的面容上尽是倦意,眼下悬着两弯乌月。
“夫人......”
“别说了,我先送你出去。”
芷晚交给她一个白纱幕离,“戴好,我们这就出府去。”
姝姝本想询问几句,见她如此说,事不宜迟接过幕离戴在发上,幕离外圈的纱很长,足够遮住她的全身。
二人一同来到镇国公府大门前,门外伫立了六个侍卫,见到芷晚带着她,也不拦着,更未说一个字。
出了府后芷晚也戴上备好的幕离,由姝姝带路,一路上两个人小心谨慎,自以为无人跟随,畅通无阻地来到陆景元所在的客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