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姝收回自己的思绪,望见他嫌弃的目光,提醒他道:“方才是我救了你。”
陆枫延像是听到一个极好笑的笑话,放肆笑起来,笑得胸膛抖动不止,“不是你,我能掉下来?”
他还躺在那堆狸腥蝙的尸体上,浑身的血没止住,和狸腥蝙的血迹混在一起,发出浓浓的腥气,姝姝捏住鼻尖,道:“还不是你想伤我,我才,我才......”
她话说道一半,止住话语,心想着还是不要激怒这个男人,他刚解决掉这些黑鸟,后边的路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艰险在等着她,他既发过毒誓答应她不再伤她,那么便会有所顾忌,更何况她便还需要他的身手护上一段时日,直到出洞寻到陆景元。
等出去后,她也要跟着陆景元习武,免得今后再遇到这种事,她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姝姝决定不再同陆枫延耍嘴皮子,忍着腥臭味朝陆枫延躺着的地方走过去,问道:“你还好么?若是休整好了,我们便早些走罢。”
陆枫延道:“你哪只眼睛看见爷好了。明知故问?”
姝姝迅速斜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他看起来似乎确实不大好。
她踌躇片刻,道:“你不起来包扎一下么?”
“没力气。”陆枫延懒洋洋回应,还顺便闭上了眼睛。
“那你换个地方休息吧,这里多脏呀。”
“不想动。”
姝姝默了默,用看猪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独自站起来,往门外行去。她可管不了这个臭脾气的公子哥。
还躺着的公子哥听到响动,睁开眼喊道:“喂!你去干嘛呢?”
姝姝不理他,继续往前迈出步子,陆枫延以为她又要强行走出去,生怕她又触发机关,引来那群不知死活只顾横冲直撞的狸腥蝙。
这一波还好,再来一波他铁定受不了。
“行行行,你回来,爷上会子疮药,马上就走。”陆景元坐起来,朝姝姝的背影喊道。
姝姝顿住脚步,满意地折回来。
其实她根本没想要走出那个月洞门,只是想要过去看看门外的情况,还适不适合走这条路。
不过既然那男人胆子这么小,误会了她的意图,那她便顺水推舟,激他早些起身也好。
姝姝刚回到陆枫延身边,就看见陆枫延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撕开衣襟一件一件脱去自己上身的衣衫。
直到褪去里衣时,姝姝慌忙捂住眼背过去,道:“你脱衣服干嘛!”
陆景元瞧她局促的模样,轻蔑地笑笑:“不脱衣服怎么抹药?”
“那你快点。”
身后的男子嘶了一声,没再说话,姝姝背向着他,试不试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
就这样背向一个陌生的男子,跟他同处一室,还是之前欲伤害自己的男子。
姝姝不经有些心慌意乱,生怕他突然兽性大发,毫不顾忌地扑上来,那她该怎么办?
但她也不敢回头去看,生怕瞧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届时会长针眼。
她惶然了一会儿,其间身后除了穿衣脱衣,偶尔混杂着男子抽气般的喘息声外,再没有别的响声。
陆枫延突然唤她:“喂!”
她以为他擦好药了,转身却望见他还光着膀子,又着急闭上眼:“做什么?!”
“帮我擦药,背上看不见。”公子哥用着命令的口吻使唤她道。
见少女红着脸站立不动,半天也没反应,陆枫延不悦道:“想不想走了!还是你想看着爷血流尽而亡?”
“没看过男子的身子?爷让你瞧了身子是你占了便宜,爷还觉得吃亏呢。”
听听,这是人话么?
姝姝的嘴角抽了抽,几乎想上去用狸腥蝙的尸体堵上他的嘴。
陆枫延扯着嗓子,不停吵吵嚷嚷,再加之洞里臭气熏天,她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行,那今天就睡这。”男子耍无赖道。
姝姝咬咬牙,心一横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怒气冲冲走向那个耍泼的无赖。
“药呢?”她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像在盯一只小狗。
陆枫延板着脸,唇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抬起手:“这呢。”
姝姝拿过他手心里的药瓶,蹲到他的背后,拧开瓶盖子,里面可见浅杏色的胶状药膏,她用指尖挖出一点,就想往陆枫延的背上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