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安排来伺候她的两个丫鬟,一个叫春兰,爱嚼舌根,性子泼辣,另一个叫夏荷的性子安静。
“曲氏是?”顾甜甜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是今天站在大门外的那个女人。
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连她一个女人见了都会自惭形秽,何况王爷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曲氏就是住在小竹轩的那个,顾小姐最好不要和那种人沾上关系,要不然的时候肯定会惹来一身sao。”春兰说到那人时的语气不屑又鄙夷,仿佛说到她都会弄脏自己的嘴。
“为什么?”
春兰见着外边没人,加上现在天也黑了,便凑到她耳边说:“因为曲氏是从勾栏院出来的,就连手段也在里面学了个十成十,最重要的是,她的这张脸同前朝那位宝珠公主生得极为相似,几乎可以说是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之前还不穿衣服跑到书房里勾引王爷,要不然的话,王爷怎么会看上这种隔着大老远便能闻到一股子sao味的狐狸精。不只是王爷,就连府里的其他男人在之前都或多或少在勾栏院里点过曲氏伺候,所以王爷每一次碰过曲氏后都会洗澡,还不让曲氏在院子里留夜,就怕她弄脏了地。”
“当真?”不知为何,顾甜甜很想相信这便是真的。
“奴婢说的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之言,哪儿敢欺骗小姐半句,奴婢只是不希望小姐到时候被曲氏的可怜样给蒙骗罢了。”
第56章 . 二十三 担忧
退烧后的曲棠感觉到有人在给她喂水, 干涸的喉咙下意识地将水喝进去,滋润着喉咙。
她想要睁开眼看那人是谁,无奈眼皮太沉太重了, 令她连睁开的动作都格外困难, 何况还要抵御奔腾而来的困意。
男人见她睫毛轻颤,以为她马上要醒过来的时候, 却见她没有了动静, 差点儿惊得喂水的手一抖,以为她挺不过去这次而香消玉殒。
好在拿手指探她鼻息的时候还有气,额头上的烧也退得差不多了。
明明他的目的一直是想要将她给折磨得生不如死,为何在真的得知她要死的时候会那么地害怕, 惶恐无助,更生出了哪怕她死了,她的骨灰也是他的念头。
“王爷, 这是大夫刚熬好的药。”端着白瓷药碗进来的春醒见王爷抚摸着曲棠的脸, 眼帘下垂遮住若有所思。
“拿过来。”
“诺。”
接过药碗的苏扶卮不忘说出现如今他最关心的事:“曲氏住的院子晚点派人修葺一下, 再给她准备足够过冬的银雪炭, 保暖的厚衣服,棉被。”否则,他担心她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那么冷的一个屋子连他进去都要打上几个冷颤,别说本就体弱的她。他这才发现她大冬日里还穿着单薄的秋衣,被子薄得就像是盖着一层没有半分保暖作用的柳絮,身体更冷得像一坨冰,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忍得下来的。
“诺。”春醒不知道主子突然发好心是因为什么,只知道有了这些,曲小姐这个冬天也能过得好一些。
随着年关将近,率兵将匈奴打回老巢的顾落忱正着手回汴梁的准备。
他在边境买了栋一进一出的小院, 院里种满了她喜欢的牡丹,一棵移植过来的海棠花树,院中还挖了一方小池塘养她喜欢的鹅。
屋内的物件都是复刻还原繁月宫,希望这样,能给她一点微薄的归属感。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比他离开前要长胖了一点,嗓子也能吐出微弱的几个字了。
远在汴梁的李棠玥正捏着一枝梅花站在檐下,一双睡凤眼宛如失去了所有焦距望着一树冰晶梨花。
温润如玉的男人从月洞门走来,将狐裘脱下给她披上,牵着她的手往室内走去:“是在担心芒夏吗。”
“嗯,虽然摄政王府里从来没有关于她的消息传出来,可我的心里总是很不安。”特别是之前发生的几件事,能窥到她在王府里过得并不好。
她想要前往摄政王府一探究竟,却苦于他府上没有女眷,又不能明晃晃地指出来意,要不然这不是将曲棠往火坑里推。
“她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她。”池律想到那座形如铁桶密不透风的摄政王府,府里还有一个对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丫鬟,一个疯子般的男人,便能猜出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但这不好,他又怎会告诉她,让她徒增忧愁,哪怕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抿着唇的李棠玥没有说话,只是扔掉了手上梅花枝,也松开了男人的手。
想要确定她现在过得好还是不好,唯有亲自去见过一眼才知道,要不然只是庸人自扰。
*
那天夜里高烧退去的曲棠仍是昏迷了一整日才清醒,睁开眼,见到的是已经焕然一新的小竹轩。
屋内不但烧了地龙,地上还铺了一米千金的雪白兽毯,原先漏风的窟窿眼被堵上了,她晚上盖着发冷,一夜都捂不暖的薄被也换成了散发着阳光的蓬松棉被。
这里是她居住的小竹轩,细看又处处透着不同,那么,这是他又想到了什么新的来折磨她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