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好,偏生喜欢上摄政王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长得还和前朝的宝珠公主相似!”若非理智,教养支撑着他,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用拐杖重重打在他身上。
好让他明白什么叫是非曲直,什么叫对与错!
其他人的旁支亲戚皆是围了上来,给他做着思想工作。
他们的目的也只有一个,让他亲自前往摄政王府赔礼道歉,同时立刻起身赶往西北,自此不再踏入汴梁半步。
站在中间杵得像根木头的顾落忱捏着拳头,阴沉着脸默不作声,脖间,手背冒出的青筋似乎在诉说现在的他快要忍到极限了。
“听三叔一句劝,赶紧听你爹娘的话回西北之地,至于那位宝珠公主,最好是趁早忘了。”
“天底下漂亮的女人多得是,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想想你爹娘在战场奋勇杀敌,你祖父,大伯小叔他们为了维护顾家荣耀马革裹尸的画面,你真的忍心因为一个女人将顾家百年荣耀全部毁于一旦吗。”
喉结滚动,眼睛血丝密布的顾落忱很想反驳他们,嗓子眼却像被堵住一样难受。
在他犹豫的档口,他便知道了他的选择是什么。
世家,亲情与曲棠之间,他终是又一次负了她。
或许,他从未配得上她,就连她那一巴掌也打得太轻了。
*BaN
摄政王府,因为今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各院都是灯火通明得亮如白昼。
夜幕笼罩之下,又有几个人是真心入睡。
从小竹轩被抬回清欢院的杏于从恐惧中惊醒,因为动作过大扯得受伤的皮肉传来一阵钻入骨髓的疼意,十指成爪抓得身下软烟罗绸被抽丝,泛红眼珠外凸,死死盯着门外。
许久,才状如癫狂地抓住蜜饯的胳膊,留长的指甲陷进她肉里,质问道:“王爷呢!你们有告诉过王爷我受伤了不!”
王爷曾经说过心悦她,每次出去的时候都会给她带回一些精致的小玩具,吃食。
不但牵过她的手穿过蔓蔓竹林看那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还会在得知她生理期来时亲手为她熬煮上一碗红枣红糖水,怜惜她冬天用冷水洗衣服会冻伤了手,会贴心地为她烧好热水,并给她准备治疗冻疮的药。
往日的一桩桩,一件件下来,王爷怎么可能会对她无意!又怎么不对她心生爱慕!
“王…王爷在小竹苑那边。”被抓得额生冷汗的蜜饯疼得想要将手抽回,谁知道一动,便换来了女人将指甲扣进她伤口的折磨。
“王爷有说过什么时候会过来看我不!”
“小姐不好了,王爷带着曲氏前往江南过年了!”
“什么!”
另一边。
茫茫夜色掩盖下,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借着月色迷人,缓缓行驶离开了汴梁。
坐在马车上的苏扶卮将曲棠的脑袋搁在他腿上,揉着眉心想到前面传来的消息。
“王爷,边境出现梁国余党,还有人说,曾在边境见过珍贵妃与温太医的踪迹。”
当今神医的唯一弟子—温子淳,听说宫里曾一度传来俩人有染,曲棠生父非梁帝,实为温子淳的男人。
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连夜带人出城,也变相地想要带着她去疗伤。
马车虽平缓,在经过凹凸不平的小石子道时,仍是会颠得人一个清醒。
睁开眼的曲棠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移动,因为眼前一片漆黑,便以为现在是晚上。
只不过这一次天黑的时间也太久了点,就连今夜也是无星无月。
黑暗中,她听到男人手指穿.插在她秀发间,温热气息洒落她脸颊,和她说:“我没有碰过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怀孕。”
苏扶卮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她解释这个,更不想要让她误会他与杏于之间。
可他说的这些,曲棠都不想听,也不想了解他和杏于之间的关系,她关心的是天什么时候会亮,星星月亮太阳,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来。
可是这一次的她等啊,却一直没有等来一缕光亮,唯独感受到了一缕独属于阳光的暖意洒落周身。
为什么,她明明感受到了太阳的温暖,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不,或许不是天一直没亮。
是她的眼睛看不见了,继成了个哑巴后,她又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瞎子!
在得知这个噩耗后,她迫切地想要同其他人求证这不是真的。
可她眼不视物,口不言,只能在这间囚禁她的马车里,靠着疯狂砸东西来发泄她内心愤怒,害怕,以及引起其他人注意。
也不知道是马车内壁的隔音效果太好,还是本就无人在意她,否则她砸得手都累了,也不见有人朝她这边走动,任由她和一地狼藉破棉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