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就是有点可惜这碗甜品了。”苏溯望着被打翻在地的糖蒸酥酪, 眼里一片心疼,心里又酸又涩。
那么久了,这是母妃第一次给他做吃的,他都还没来得及品尝就掉在地上了。
因为衣服被弄脏了,他只能先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过来,临走之前还板着一张脸说:“父王你可不能再吓林姐姐了, 知道吗。”
母妃的胆子就像是一只兔子,哪里能受不住豺狼恐吓。
随着苏溯同管家一走,先前一直捻转手中佛串的男人终是抬眸扫向她,问:“林小姐, 本王听说你的丈夫死了,对嘛?”
掌心掐得一片瘀紫的曲棠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试探还是陷阱,只能点头。
一声轻笑盘旋头顶上空。
“林小姐现在丧夫,本王又丧偶,不知道林小姐觉得本王如何。”突如其来的直球,就像是好心的豺狼施舍兔子的最后一点善心。
曲棠听到这句疑似发现他身份的话,猛然抬头,瞳孔里流露出一闪即逝的恐惧。
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就往外跑,谁知道不小心绊倒了石桌脚,导致她摔得一个趔趄。
痛呼声尚未发出,一只指甲修剪圆润,修长如竹的手朝她伸来,搂住她欲下滑的腰身。
四目相对间,她宁可自己将腰摔折了也不要他救。
“本王不过在开玩笑,谁知道会吓到林小姐了。”
“而且林小姐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现在都那么怕他,要是在得知真相后,真担心她承受不住打击,又妄图想逃离他掌心。
前面跟管家离开,现在抱着一只白猫回来的苏溯没有在花厅见到曲棠的身影,不禁嘟哝起来:“父王,你是不是又将母妃吓到了,你之前不是说过母妃胆子小吗,怎么还吓她。”
“你要是再这样,以后母妃会越来越讨厌你的。”不过母妃的胆子确实好小,就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
前面他牵母妃的手,都能吓得母妃浑身发抖。
不过这些才不是母妃讨厌他的证据,母妃只是像父王说的一样忘记了他们父子二人,等记忆恢复了就会记起他们了。
风起,叶落,花绰约。
管家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禀告道:“王爷,顾将军来府,现在人就在正厅。”
“父王,那人来这里做什么。”将小白猫扔在地上的苏溯听到那人来府,双眉间不自觉笼上一层厌恶。
“他是不是知道母妃回到我们身边了,现在过来抢人的。”
垂睫敛眸的苏扶卮忽地勾出一抹冷笑,随即大跨步往正厅走去。
当年他们协助曲棠假死逃离的账他还没有找他们清算,这人倒是丝毫不怕死的撞枪口上。
伺候的奴仆皆被赶到外边,显得厅中萧静如刀锋划过。
听到曲棠被带走后的顾落忱在来时就想好了理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她带走。
她好不容易逃离疯狗的掌心,他又怎能允许她再度坠落虎口。
“顾将军,别来无恙。”踩着满地碎阳浅金,背对着阳光前来的男人,完全不会令人联想到矜贵冷漠的表皮下是怎样一副偏执,嗜血的灵魂。
当年他被囚于水牢,被迫像条狗看他欺辱曲棠的那一幕,也成了他午夜梦回的噩梦。
他厌恶,憎恶得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碎尸万段,更唾弃这样无能,懦弱的自己。
“本将军今天不是来和你叙旧的,苏扶卮。”与他说话,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硬挤出来带着血沫腥气。
苏扶卮全然不在意地撩袍坐下,手指轻掸衣袂处本不存在的灰尘。
“正巧,本王也同顾将军不熟。”
“呵,你这无耻小人还是同当年一样令人作呕,活该曲棠宁可死了都不愿意待在你身边。”这句话,也成了这四年来讽刺他最多的一句话,同时心里还在快慰的得意。
指腹摩挲茶盏边缘的苏扶卮对于他日复一日的挑衅早已习以为常,嫣红唇角轻扯,恶劣冷染:“她虽然走了,但她好歹还给本王留了一个孩子,你呢,不过是一个从头到尾的输家有什么立场指责本王。”
“本王在如何也能短暂拥有过她,可你却是什么都没有,本王突然有些明白,曲棠为什么会看不上像你这样自私自利的懦夫了。”杀人莫过于诛心,他更将此计运用得炉火纯青。
“呵,本将军今天来这里不是和你多费口舌之争的。”捏得拳头青筋直冒的顾落忱深吸一口气,压住眼底猩红,“本将军听说你府上新来了一个丫鬟,可对。”
“哦,不知道那个女人同顾将军是什么样的关系?”青花瓷杯盏刮拂舒展开的茶叶,满厅茶香袅袅盈入鼻。
“她怀了本将军的孩子,不知道这个理由,你可满意。”说到这,双腿敞开,坐得大刀阔斧地顾落忱带着高高在上的炫耀口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