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向来是负责薛奕的起居,既然早早就来过了,那岂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昨夜在薛奕屋子睡下。
一想到这里,云琅红了脸,手指攥紧被角,身子一个劲儿往被子里缩。
“还想跑哪儿去?”薛奕眯着眼睛看她,手掌用力钳住她腰,断了她退路,那圆溜溜的杏眼还没来得及藏到薄被中去。
“再折腾,今日一天你便别想出这屋子。”
薛奕轻轻掐了她腰一下,惹得云琅一声叫喊。
“我才没有。”云琅委屈,她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想掩住脸上的娇羞,偏被他半路拦了下来。
昨夜他坏死了,饿狼一样,一直到三更天才放她去睡觉。
不仅如此,还让她看着铜镜里的人。
想到这里,云琅忍不住战栗,她腿脚如今还在阵阵泛酸。
指腹摸到他胸间有一处硌手,云琅低头,被子掩映下看见他左胸膛的一块疤。
她拇指般长的疤痕,像是被剑刺伤所留。
薛奕握住她指腹,低哑着声音道:“这疤有五年了,被利剑刺伤的。”
云琅心尖一颤,五年前那他岂不是才十几岁。
她鼻尖泛酸,眼眶微红,薛奕见状怕她又哭,抬手抚摸她脸颊,痞里痞气道:“老子被刺都没哭,你更不准哭。怎么,是心疼老子了?”
“嗯。”云琅瓮声瓮气回他,唇主动凑到他嘴边,轻轻落下一吻。
她怎么不心疼。
“大人,这伤怎么来的?”她想知道,于是便问出了口。
薛奕反扣住她后脑勺,含住她唇,吻了许久才将人松开。
“五年前,我初入军营,那时拜在殿帅麾下。”
云琅枕在他臂弯下,静静听他诉说。
“一次出征讨伐过程中,我们中了敌人的奸计,一队人马落入山谷死胡同,那利剑本是要刺向殿帅,我当时离他最近,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便挡了过去。”
“幸好,没有伤及心脉,留了一命。”
“也是命大,运气好。后来我们那一仗大获全胜,我阴差阳错拜了殿帅为师傅。”
“缘分这东西真是奇特,我和殿帅一见如故,仿佛很早就认识一样,好像失散已久的故交,无话不谈。”
提到殿帅,云琅忽得想起一件事,她拨开薛奕手臂。
“大人,你等我一下,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薛奕正说得起劲,怀里的人将他推开,他眸子眯起,见云琅裹着被子挪到床边,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杉。
还是他宽大的外杉。
云琅没在意是谁的衣服,随手穿在身上,赤脚披散着头发去挪机关,从暗门回了自己屋子。
啧。
来去自如,挺熟练的。
薛奕眉眼弯弯,从地上捞起里衣穿上。
不消片刻,云琅拿着一张纸条,满心欢喜向他跑来。
“大人,还记得三月前在桃林救下的男子么?他叫高天阳,是个商贾,到阆都来是告御状的。官商勾结,跟晋安侯有关,我记得大人跟我提过殿帅二十一年前被诬陷的事情,兴许这两件事能串在一起。”云琅长话短说,挑出重点简单跟薛奕说话,将手里的纸条塞到他手里,“这是高天阳现在住的地方,大人可要见见?”
“晋安侯?”薛奕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
云琅如蒜捣头,“是他。”
“那告晋安侯的小子怎么跟你说的?如此大的事情会同你讲?”
薛奕本来是高兴的,因为他在暗查晋安侯与殿帅被诬陷是否有干系,可事情几月前进了死胡同,他一筹莫展。
但是那叫高什么的小子无缘无故告诉云琅这事,这姑娘心思单纯,可别被人当枪使了。
“一日我在街上遇见……”云琅一五一十跟薛奕讲述。
薛奕脸色稍微缓和,“今日让他到将军府来,以免夜长梦多。”
云琅:“好,一会儿我去请高公子。”
薛奕轻敲她额头,不悦道:“你瞎跑什么,府里没小厮了?让李四去请,你歇一歇。”
目光落到她不合身的衣裳上,薛奕将人拦腰抱起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