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在心里欢呼一声,拉起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路金喆,一溜儿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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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跑了,不行!我得看着我姐——君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檀泷他跟金蝶?他们?”
金喆紧紧盯着花园子那头正在说话的年轻男女,不是她信不过檀泷,实在是这情形太突然了!
君辞连连摆手,郑重道:“我哥是受你们大雍礼教熏陶十三年的人,他的品格你放心,就说两句话,金蝶姐姐不会吃亏的!”
“檀泷的品格我笃信,只是这种事情很复杂,一时半刻我和你说不清……”金喆踮着脚往那边看,他们仍未走远,正在湖畔一棵石榴树下说话。
“你说,他们俩能有什么话?”
“要说的可多了!金蝶姐姐此前从未与你说过我哥哥?”
金喆蹙起眉,在她心里姐姐是天上仙女儿一般的人物,仙女怎么能沾染凡尘?
因此她从未留意与多心,很笃定地道:“没有!”
“…老哥啊老哥,看来你要走的路且长着呢!”
金喆肘了君辞一下,央着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其实哥哥跟我说的也不多,只说当初你救他是他第一次见你姐姐,后来在京师也有数次相往。”
金喆瞪大眼睛,一脸惊诧:“什么时候?我怎的不知?”
“就是你来北境之后——你们家在京师里不是开店铺嚒,你应该知道,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儿开店有多不容易,太子殿下便让我哥暗中帮衬着。恰好那会儿金蝶姐姐也在店里,他们一来二去见的面就多了,就如此这般咯!”
“开店我知道,姐姐在柜上跟着管家学采买我也知道,就是不知道还有这个内情。”
“正是这话呢,要我说太子殿下也真是奇怪,明明帮了你很多,嘴上却从来不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叫金喆的心里无端窝了一下。
“当时塌它要密攻弥腊的信息来得很突然,哥哥连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走了。所以,他一直没有确认金蝶姐姐的心意,这也是他一直不能忘怀的事情。”
往事追忆,金喆亦想起了从前好几次金蝶有意无意地问她弥腊的风物与人情,心里也有些明白。
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檀泷和姐姐……姐姐会答应嚒?若是答应,那往后南北三四千里地,这么远可怎么是好!
看着花园里的两个人,檀泷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金蝶执着扇子倾听,微笑颔首,全然不似往日颓然的模样。
“大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郎有情妾有意!”君辞在一旁兴头头道。
金喆心里还有些疙瘩,嗤的一声笑她:“你懂?”
君辞双手叉腰:“路金喆,你别小瞧了人——你回头看,我够不够意气?”
金喆纳罕,回过头去。
二门边上,青年正负着手往这边走来,分花拂柳,大步流星。这天公也是真作美,一片霞光照在他身上,让这满园秋色都做了陪衬。
见金喆呆着一张脸,君辞便悄悄凑上来,促狭笑道:“我好人做到底,也求个好事成双,不叫你心里也吃味,去罢!”
……
金喆眼看着裴宛一步步走到近前,心里一时还是有些羞赧的,便嗖了嗖嗓子,佯装镇定,问他从哪儿来,先刚比武可有受伤。
“从四方馆过来,和稚臣谈了些事。”裴宛摊开双手,“至于受伤,是真没有。”
他撩起袖子示意给她看,两臂光洁,没有伤痕,又凑近了一步,没成想反倒挨了金喆一拳。
裴宛连连后退,捂着心口:“咳咳咳!”
金喆:“……”
明明没使多大劲儿!
听他声口中气十足,放下心来,不免嗔道:“你又不是没有匕首,为什么拿支笔和他比划?我知道你是想说大雍待人以仁,可这也太危险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懂不?”
“姑娘赐教的是,我懂。”
他这般乖顺,金喆的感受很奇特,不禁扬眉一笑。“…信你!檀泷和我姐姐的事你早就知道了?”
“当真没有,他在这上头一惯寡言腼腆,我也是才知道的。”
“真的?别不是藏掖着不告诉我!”
“天地良心,那时都没人顾得上管我,我还顾得上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