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回雪很是震惊,“你是说……元傲叔叔……他被离魂剑控制住了?”
梁辰说道:“放心,从他现在的状态来看,尚能控制住离魂剑,我只是担心,日后不知会发生何事,就触发了离魂剑之戾,到时,我们都帮不了他。”
“我懂,谢谢你,疯子……到这一刻,你还在关心元傲叔叔,还在替我们着想,你心里一定装载了很多的烦忧吧。”
梁辰右手锤了锤胸口,信誓旦旦地说道:“雪儿放心,只要有我梁辰在,哪怕只有一刻,定会护你!”
萧回雪用右手食指贴住梁辰之厚唇,就这么封了他口,轻声说道:“一刻可不够!”
一个小小举动,让原本心生嫌隙的两个人化了,又彼此靠近了一步,梁辰忽而很想珍惜回雪,回雪亦很想黏住梁辰,皎洁月光之下,映出回雪桃花脸,还有淡淡蔷花唇,美得宛若仙子起舞,与繁花媲美,争个高低。
梁辰眼神泛着光,灵气逼人又不失温柔几许,杵在原地良久,想守住本份,却还是守不住躯壳,慢慢靠近回雪,温柔地咬上蔷花唇,芬芳四溢,与适才烧村惨状相比,天壤之别。
一刻,两刻,三刻……
梁辰似乎没打算松口,两唇交战,回雪亦不让分毫。
若不是岔了气,想来,梁辰不肯放过回雪,甜蜜过后余留尴尬,回雪只好说,“疯子,你说……那位长者缘何不杀我们?”
梁辰噗嗤一笑,很是无奈,“多美好的时刻,你竟然在想这个?我多么忧伤啊!适才……我们……”梁辰两根食指交汇,示意咬唇之战,接着说:“适才,你该不会在这么美好的时刻,还在想明洞吧?”
这么一说,尴尬悄然升级,回雪接不上话了,狠狠出手拍了梁辰臂膀,“说什么呢你,老不正经了。”
二人在小路上你追我赶,似乎忘记了适才之忧,嬉戏起来,于荒山野岭里竟毫无半分惧怕之意。
长者留在半山明洞之前,侧过身子望着玄石村惨状,冷冷一笑,轻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这像是一种释怀仪式,随后飘了起来,轻功了得,无需御剑便能穿过深山,来去自如。
“这一代人的恩怨未了,交予下一代人亦未了,生生世世未完未了,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岂能容他梁伯仲安好?
朝堂之上,地宫之下,不外乎江湖,世事缘来不同,奈何殊途同归,我们都逃不过命数天定,且看未来造化。”
萧回雪还在想着,“疯子,说真的,长者功力如此深厚,武艺远在你我之上,为何放我们走?”
梁辰不解,“或许他非恶人,只想守着明洞原石吧?”
萧回雪摇摇脑袋,说道:“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放我们走?”
梁辰:“他不是烧村之人,却好像未有怜悯之意。”
萧回雪问道:“你如何确定,他不是烧村之人。”
梁辰敲了敲回雪大脑门,“你呀,有时聪明,有时却笨得很,他若要烧村,需要等到垂垂老矣吗?”
萧回雪摸摸脑袋,觉得甚为在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那他在等什么呢?”
此问给予梁辰启示,长者或许在等什么,所以不愿离开明洞,他若不是铸剑者,那铸剑之人又会是谁?
虞千晓很是了解离魂剑,更能一眼认出回雪剑,想来对南宫山庄颇有渊源,他为何要祭万剑,铃兰又缘何这般恨他,难道铃兰亦是玄石村之后,她会是替石钰报仇吗?
种种困惑袭来,梁辰百思不解。
梁辰牵着萧回雪信步前行,任月光映入这荒山野岭,添了几抹闲情,梁辰忽而问道:“雪儿……话说……你心也够大的!”
“啥?”萧回雪歪着小脑袋,娇嗔了些,多么惹人疼爱。
梁辰侧颜很是好看,深深吸引着回雪目光,“你看这荒山野岭,我们孤男寡女走在一起,你就没有半分惧怕吗?”
萧回雪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之理,可惯了不讲规矩,若是与梁辰保持距离,倒显得有些刻意,“怕啥,你又不是坏人!”
梁辰晃了晃脑袋,展露了些许无奈,说道:“我可没说,我是好人!”
萧回雪会心地笑了,惹来梁辰一吻,而后娇嗔地说道:“你又干嘛呀——”
梁辰笑着说:“这个世上可没有绝对的坏人,亦没有绝对的好人,我也有坏得令人发指之时。”
萧回雪忍不住又笑出了声,“我还真想看看,你坏起来的样子……有多么令人发指!”梁辰故意扮个鬼脸,在这仅有月光相伴的荒山野岭,吓唬回雪。
奈何萧回雪毫无惧色,镇定得有些不像年芳十六之女子,回雪还刻意说道:“幼稚!”这二人可是在打情骂俏?
殊不知前路还有诸多凶险,正在悄然等待着他们到来。
第51章 神秘长者竟是东方浅
洛阳萧府。
梁辰与萧回雪都不在府上,整座府邸显得异常冷寂。
元傲感叹道:“雪儿不在府上,我总觉得哪儿缺。”
此话可让潇潇听了去,心里泛起微微醋意。
她说道:“不过离府三日,就叫你这般惦念?”
元傲闻到一股酸味儿,硬拉着潇潇玉手,扯着笑颜说道:“我可真是没想到,我们如此落落大方的潇潇姑娘,竟然也会咬着粗劲儿!”
潇潇急了,硬要掰开元傲粗糙之手,“说什么呢!我哪会吃这门子醋啊,不香!”
元傲甚少见到潇潇闹小家子气,毕竟还差着辈儿呢,饶有趣致。
他就故意逗起潇潇,说道:“我和雪儿朝夕相处十六年,这一时半会离了我,还真怕雪儿惯不了。”
潇潇使出蛮劲,挣脱元傲魔掌,“少来,回雪妹妹有梁公子相伴,估计早就把你忘了。”
元傲掐了掐潇潇脸蛋儿,愣是给她掐出桃花红,还当着红衣面儿,杀出一吻。
红衣很是识趣,半遮眼睛,一声不响地疾步离去。
这一吻,元傲杀得可够灼灼,似乎不忍止住,有点儿梁辰上身,痞性中不失邪魔。
怎知潇潇袖内藏针,左手顺势绕到元傲身后,任长针滑过指缝,狠狠戳中脖颈之处,瞧他来不及反应,便猝然倒地。
“红衣——”
潇潇传见红衣,不过轻抬玉指,红衣便知潇潇用意,二话不说就将元傲抬了回房。
片刻过后,潇潇匆匆离府,去向不明。
潇潇不善用毒,长针亦无害,触者不过安然入睡,休憩两三个时辰倒也舒适不已。
红衣虽听命于潇潇,知其用意,却还是无法理解。
潇潇日后若是单独行事,或将用尽多种方法避开元傲,想来绝非易事。
红衣吩咐仆人,“我要出去办点事,若元公子醒来,问及适才发生之事,你俩且说受离魂剑之气侵扰即可。”
“是!”
红衣处事瞻前顾后,甚是小心,本转身将要出府,又回过头接着说道:“要是主子未能尽早归府,元公子问起,道出她是去了簪花茶馆补货,可听明白?”
“小的明白了!”梁辰精挑细选出来的家仆,学识虽浅,却也不失机警,主子们如何吩咐,照做便是,多说自然无益。
红衣将应交代之事交代完毕,才安心出府办事,途至迷林,前方站着一位老者。
老者一身素淡白衣,可见满头银发,腰间还盘着蛇形软物,缠卷成环,瞧着不像寻常衣带,背对着红衣,说道:“你……就是红衣?”
“正是。”红衣有些不识好歹,挥剑刺了过去,老者年纪较长,体态却很是轻盈,行步稳健如风,避闪突袭是轻而易举之事。
老者转过身来。
他竟是明洞前出现之人,没想这么快就追到洛阳。
梁辰和萧回雪仍不见踪迹,想来许是赶在回城路上。
红衣问道:“敢问前辈何许人也?约主子至此有何用意?”老者见红衣出手极快,过上两招指点一二,倒也不失趣致,故而出了手。
与老者过招,红衣略有些轻敌,数次被敲了几下脑袋。
要是论武艺切磋,红衣早已败下阵了,奈何老者贪玩了些许,愣是要多破几招,耗得红衣精疲力尽。
潇潇忽而出现,说道:“红衣,别闹了!”
红衣这才收了剑,退到潇潇身后。
老者见到潇潇,顺了顺白须,说道:“都长这么大了!可惜,无人教你习武。”
红衣懵得很,不明状况。
潇潇对着老者说道:“想必这位前辈,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锁魂鞭传人,东方浅。”
红衣听到这一名号,顿觉适才鲁莽了些,“是东方前辈?”
老者晃了晃脑袋,“你这丫头很是聪明,竟然能看出我是何人,比梁辰那小子,还有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姑娘,要聪明许多。”
潇潇笑靥如花,亲人相见,甚是欢喜,“看来,前辈是见过他们了。”
老者转而有些生气,说道:“你这丫头,见了我,不得管我叫一声外公!”
难得潇潇调皮起来,故意不依,说道:“前辈莫要见怪,如今我的身份不便唤您一声外公,但潇潇很是感激,前辈愿意相助。”
老者把梁辰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唯独猜不透潇潇心事,问道:“我倒是不解,你是怎么知道我身在何处,竟能让飞鸟寻我?又为何借我之口,要将线索告知梁辰?
你和那小子虽然有婚约,但我看他对那个小姑娘,甚是在意,你们之间莫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潇潇踱步向前,笑着说:“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潇潇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我的理想夫婿不是梁辰,此事不提也罢,各有缘起。倒是我不便多言,才劳烦前辈代为相告。”
东方浅寻思片刻,问道:“潇潇,你可想习武?我正愁着,东方家世代相传的锁魂鞭技法,就要遁迹江湖了。如今得以见你,我顿感欣慰不已。”
潇潇低下头,很是礼貌地回道:“前辈怕是要失望了,潇潇自幼便跟着杀手统领习武,奈何学艺着实不精,就连对付几个小贼都做不到,更何况还是挥动这独霸一方的锁魂鞭,潇潇恐难悟出个中真谛。”
东方浅果真有些失望,又顺了顺白须,说道:“这样啊……”
潇潇见状,知是时机已知,故而直言道:“前辈,潇潇虽不是习武之才,倒想请您再度出山,培育锁魂鞭传人。”
东方浅很是诧异,“什么?这……东方门派的锁魂鞭历来不外传,但你潇潇不同……”潇潇打断东方浅之言,“前辈,我霍家满门走得不明不白,朝堂冷血无情,未曾想过替霍家揪出落刀恶魔,我潇潇虽然武艺不精,却仍有心重振东方。希望前辈能成全潇潇之愿,收下萧回雪为徒。”
东方浅更是不明缘由,问道:“是她?”
潇潇不愿多做解释,态度坚定如铁,摆出一副势如破竹姿态,苦等东方浅应允,“容我想想吧。”
东方浅欲离去,被潇潇拦下,“你……”
潇潇收了收衣袖,说道:“前辈,请恕潇潇直言,无论家父得罪了何人,哪怕是做了不可饶恕之事,亦不至于累其家人,霍家上下何其无辜,奈何潇潇没了这般能耐,不能替霍家报仇,可潇潇一日不敢忘怀。”
东方浅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身手如此敏捷,怎会……”问了也没用,东方浅直接拉住潇潇号了脉,万分震惊。
潇潇眼神示意东方浅,莫要言说,转身挥动衣袖,让红衣先行离去。
待红衣走远,潇潇才缓缓说道:“前辈想必号出症结所在,潇潇认为,幕后主使之人留下我,定然另有打算,这毒不会要了性命,却能让我弱于常人,成不了绝世高手。”
东方浅:“你想复仇!”
“嘘——”
潇潇淡然一笑,“虽然我内力薄弱,可勤加修炼,尚能保护自己,若是多读些兵家书册,或能以智斗恶。前辈,潇潇需要您的相助。”
东方浅明白过来,说道:“我只有一个女儿,却死于非命,老朽自然心有不甘,可这些年来,我查到玄石村却断了线索,若能找出幕后主使之人,就算拼了这老命,我也要给素儿一个交代。”
潇潇很是恭谨地回应道:“前辈,您是东方门主之事,暂不宜声张,我已确认过,石钰确实命丧深山。”
“照你的意思,是要我以石钰之名,教会回雪内功心法?”
潇潇点了点头,“正是。若要论锁魂鞭传人,没有谁比我更有资格,我会暗中修习,但我还是需要梁辰和萧回雪在复仇之路上,助我一臂之力。”
东方浅轻叹一口气之后,才点了点头,显得略有些无奈。
潇潇忽而问道:“前辈,可识得元傲?”
“剑仙元傲?”
“正是。”
东方浅又顺了顺白须,坦言道:“那年,四大帮派聚首,他还是个孩童,想必,他还记得我。”
潇潇寻思了一会儿,说道:“我来想个办法,这事儿不能让元傲知晓。否则,即便他愿意替我隐瞒,您的身份一旦暴露,地宫亦会有所行动,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妙。”
东方浅问道:“接下来……你要作何打算?”
潇潇不愿多说,东方浅虽是潇潇外公,但复仇之路道阻且长,知道的越少,烦忧就能少一分。
霍家上下三十余口人命,这个公道,潇潇势在必得。
回城路上,红衣藏不住心事,坦然问潇潇:“主子,红衣自小就跟着主子,不管是习惯了也好,有感情羁绊也好,红衣都不愿意看着主子身陷险境,适才,主子与东方门主之间的谈话,红衣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