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女——花下残棋
时间:2022-03-09 09:10:30

  “我问上哪儿鬼混去了!”吴王看着长子这烂醉如泥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眸色阴沉几分:“哑巴了?”

  吴王世子身上沁出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颤着声音想要回话,却因醉酒的缘故,大着舌头说不清楚。

  亲信想要替他回话:“回、回大王话,今日休沐,世子去西市逛了逛,难免喝多了些……”

  吴王好好的赏景兴致被搅没了,也没心思听他干了什么,胸腔里升起一股子火气,上去就照着心窝踹了一脚:“成日不学好、没点长进就算了,竟是还在外面喝成这个鬼样子!”

  吴王世子被踹得猛向后退去,自知理亏,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不敢回话。

  “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半点做儿子、做兄长的样?”吴王脸上难□□出些失望之色,“老二比你还小两岁,如今比你强百倍不止!”

  吴王世子原本是低着头听训的,然听父亲提起老二后,却是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吴王以为他这是在瞪自己,沉着脸道:“你别给我瞪着眼,还好意思不服气?尚书省的事老子是特意关照不叫你去的,就你这样子去了迟早也是惹祸,赶紧滚回去!”

  “阿……阿耶。”吴王世子抖着身子唤了一句,因声音太过轻微且含糊,并未传到吴王耳朵里去。

  “滚回你院子里待着,接下来半个月都别想出门。”

  吴王撂下最后一句话,怒气冲冲的拂袖离去。

  何媵人原在院子里设了张躺椅,半靠在上头赏花,听着外头的动静后,她赶忙上前接手,将吴王世子给扶进里屋矮榻上躺着。

  “怎么回事,世子怎么喝成这样?”何媵人吩咐侍从去熬醒酒汤后,又蹙眉问着几个亲信,动作小心的替吴王世子褪了鞋履。

  几人面面相觑片刻,支吾着说不上话。

  吴王世子看了她一眼,摆摆手让人退下,自个躺在榻上闭了眼。

  “世子可是头疼?”何媵人在一张小杌上坐下,动作轻柔的替他按揉着太阳穴,“一会儿醒酒汤好了,可多少要喝些。”

  侍女拿了干净的衣衫过来,何媵人扫了眼屋中忙碌的众人,又看向榻上一身酒气、衣摆溅了可疑秽物的吴王世子,眼中浮起淡淡的厌恶。

  吴王世子二十出头的年纪,体态俨然要往三四十岁发展,全然不似其他长安少年郎的英姿勃发。

  她当初大概是瞎了眼,才选了这样一个男人。不过吴王世子的身份摆在那,对方在宴上瞧中了她,也由不得她去做选择。

  何媵人一面给吴王世子揉按,一面漫不经心的做着打算。

  她所求的事,隐约提过几次,吴世子压根都不敢接话。提过几次后,她也不敢再说。

  “大王也真是的,世子难得有个喝醉的时候,何必这个样子。”何媵人柔声说着,继而轻叹了句,“您都这个年纪了还被禁足,叫底下几位郎君怎么看?”

  吴王世子又回想起了吴王刚才说的话,他是想不明白,老二都被祖父罚过数回,父亲还因着老二被祖父责骂过。在他心里,老二到底是哪点比他强了?

  越想心里越烦,遂冷声道:“行了,你少说几句,吵得我头疼。”

  何媵人闻言不敢再开口,良久方才动作小心的抚上他的心口,轻声问:“听说这儿被大王踹了,还疼不疼?”

  伤处猛一被手指碰到,吴王世子将何媵人的手拍开,蜷着身子瑟缩了一下,龇牙道:“别碰。”

  何媵人被吓得白了脸,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世子可是大王的亲骨肉,大王他……他怎么忍心呢!”她转而动手去拆解衣带,“肯定都已经青了,世子叫我瞧一眼,妾让人煮了鸡子来敷一敷。”

  吴王世子闷哼一声,几层衣衫解开后,肌肤上的一块淤青清晰可见,瞧上一眼都觉心口跟着疼了起来。

  何媵人拿衣袖胡乱擦了擦眼泪,起身出去让人取红花油、煮几个鸡子,恰逢侍从端着醒酒汤过来,她又手忙脚乱的接到手上,端回矮榻边去。

  拿汤匙搅了搅,亲尝一口后,何媵人舀了勺送至吴王世子唇边:“妾特意嘱咐人多放了些青梅,世子喝两口再睡一觉就好了。”

  “什么亲骨肉不亲骨肉的,从小到大,他打我的次数何曾少过。”吴王世子不屑冷笑,想起城阳王更觉烦乱,“反倒是老二,怎么闹他都没管过,成天当宝一样。”

  何媵人又舀了勺喂过去,柔声道:“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大王也是被人蛊惑,迟早有一日会知道世子的好。”

  吴王世子哼了一声,没有接话。

  何媵人转而又道:“前段日子收到郡主的请帖,说是要在城外别院办个赏花宴,妾本来都写了回帖要去的,可世子都……算了,妾还是不去了。”

  吴王世子闭着眼饮下几口醒酒汤,折腾过这几番以后,酒意已经醒了大半,沉思良久回道:“你去吧。”

  “世子都被大王……妾自个出去多不妥当。”何媵人抹去他唇角一点汤汁,微嗔了一句。

  吴王世子轻笑道,“他才没工夫管这些。你去跟郡主多亲近一下也好,她现在父兄都不顶事,元正轩倒是她母族表兄,也没见俩人有什么来往。”

  俩人说着话,吴王世子的酒意再次翻涌上来,终是掌不住阖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侍从端着煮过的鸡子和红花油入内,何媵人先是接过滚烫的鸡子,拿绢帕裹了后在吴王世子胸前细细滚过几圈,而后又用那纤纤细手替他抹了层红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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