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邯揽着萧神爱的腰肢,扶住这几乎要站立不稳的小娇娇,在她耳畔柔声道:“在我心里,桐桐永远都很好看。”
萧神爱从方才的沉浸中抽回神,连呼吸都是颤的,腿脚亦是有些发软,伸手攥着他的衣襟才勉强让自个站住。
“我……”
萧神爱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微微仰着头,懵懂又无助地看着身前的男子,纤长的眼睫轻轻扇动几下,一双潋滟的桃花眸似要勾人心魄。
齐邯将萧神爱被南风拂乱的发丝理顺,在脸上作乱的鬓发也尽数拨到耳后,低声诱哄道:“下去走走好不好?瞧完那株并蒂莲,咱们就回去用晚膳了。”
被他这么温柔缱绻的一哄,树梢的鸟雀鸣啾几声,萧神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
待到回过神时,她已随着齐邯步下复道,俨然要往那西侧的并蒂莲行去。
而俩人所居住的院落,则是在复道另一侧。
“我走不动了。”被他这么牵着手往下走,萧神爱委屈坏了,禁不住小声抱怨了句。
见齐邯没答,她又道:“我想吃樱桃。”
相比起方才想要逃避活动的想法,这个要求则好答应多了,齐邯毫不犹豫应下:“等待会回去了,就让人去树上摘一些。”
萧神爱抽抽噎噎的,又趁势要他许了诸多承诺、讨要了很多东西。
譬如想要一支芙蓉结条金步摇,再有茗远斋新出炉的糕点,或是他亲手篆刻的一方印章。
齐邯写得一手好字,偶尔也会做一些小玩意,篆刻一方印章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有些费时费力。
他并不在乎这些,将她所提出的或是合理、或是无理的要求全都一一应下。
若是要求太过困难,压根就没法子完成的,他也是先答应下来,再尽量跟她其中的难受。
若是上来就直接拒绝,她定是又要闹上一场。
“那糕点,必须你亲自去买的。”萧神爱强调道,“不许叫别人去帮你买。”
齐邯忍不住笑着问:“莫非我去买的,同别人买的有什么不一样么?”
萧神爱支吾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转而愤愤瞪了身旁男人一眼,嘟囔道:“反正就是不一样,你再问我要生气了。”
齐邯心知她就是想折腾自个,也不点破。这小气包成天都在生气,她生起气来,着实没什么可怕的地方,只是他每每担心萧神爱气伤身子,才会忙不迭的去哄。
那株并蒂莲开得位置好,位于池水西侧,离水岸不远。若是闲坐于西边的青瓦水榭之中,能将那株并蒂莲的全貌收于眼底。
萧神爱不是没见过并蒂莲,太液池里头时不时就会有此奇观,却还是很高兴,甚至比以前见到的时候要更高兴一些。
这株莲花在南华园中,是她和齐邯的所有物,而非只能和众人围在一起看个稀奇。
“可惜这两朵还是花苞,不像旁边几朵,都已经绽开了。”萧神爱望着不远处的池水,轻叹了一句。
方才还嚷着不想下来,这会儿却自个站在阑干边上,抻着脖子远眺。
齐邯又忍不住想要逗她,担心将人给惹恼了,到底放下了这个念头。
上前喂萧神爱喝了几口温水,齐邯柔声问:“想不想回去了?”
“再待一会嘛。”萧神爱扯着他的衣袖撒娇,仿佛一刻钟前撒着娇说不愿来的人不是她。
转瞬之间,萧神爱转身,垫脚勾住齐邯的颈项,软声道:“我们不回去了,在这儿用膳好不好?”
那张芙蓉面同自个距离不过一寸许,呵气如兰的同他说着话,声音甜滋滋的,比朝食后萧神爱喂的那颗饴糖还要甜上几分。
齐邯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整个人一下子僵在那。
见他不说话,萧神爱又贴近了些,噘着嘴重复道:“我们就在水榭用晚膳好不好?明日虽要在水榭办筵席,可是会有很多人,一点也不一样。”
她仰首在齐邯下巴上轻轻啄吻几下,似是撒娇般的问:“好不好嘛?”
每问一次,萧神爱便偷看他一眼,继而小心翼翼的亲一下。
“好。”
良久,齐邯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在萧神爱再一次吻上自个喉结时,终于应了下来。
“让人将晚膳端来水榭就是。”他无奈的点了点萧神爱的眉心,“就这么点小事,犯得着这样吗?”
萧神爱垫了一会脚,觉着特别的累,转身在一张梨木交椅上坐下,气呼呼地说:“你总是说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怎么还怪上我了呀?”
天色渐晚,侍从很快在水榭中点上了灯,虽是春末夏初,然而池边的夜晚,蚊虫总是比别处更为猖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