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神爱果断转身离开。
就在她泄了气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时,城阳郡王从前面道上行色匆忙而过。
没走两步,却又折返回来,眯着眼看她:“哟,这不是郡主吗?你瞧见郑五了没?”语气肆意懒散,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怎么听都像是去找茬的。
萧神爱眯了眯眼,唇角无声的勾起一抹笑意。
她想,她找到那个幸运儿了。
上次他帮着霍余打小叔,她早就想狠收拾这人一顿了。这不,送上门来了。
“看到啦!”萧神爱随手指着刚才自个走来的方向,理直气壮道,“他往南边走了呢。”
城阳王身子向后一仰,狐疑道:“可你指的是北边。”
“哦。”萧神爱立刻改口,“那就是往北边走了,你知道的,我南北不分。”
少女捋了捋鬓边的碎发,神色从容:“城阳哥哥,你也快走吧,他说他去找人了,待会要过来这儿堵你呢。”
她低下头,百无聊赖的看着指尖,突的身子一顿,从清檀荷包里抽出炭笔,在手心描了几下。
城阳王冷笑一声,原本将要往外迈的步子竟是收了回来,转头同身旁几人道:“我倒要看看,他哪来的自信堵我。”
“是啊是啊。”萧神爱附和他,“他刚才还说要将你揍得满地找牙呢,真是不自量力!”
城阳王神色微霁,想着这个堂妹那日还在祖父面前替自个求情,倒也不似外边传得那般跋扈。
萧神爱将一瓣殷红的花捏碎在掌心里,略有些慌张地说:“不过你还是快跑吧,我听说郑五功夫很厉害的。”
至于郑五是谁?她不认识。
不过这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一点小把戏罢了,有何厉害的。”城阳王很骄傲,很不屑,“也就你们小姑娘才这么觉得。”
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你太没本事,咱们萧家人,岂能怕他?”
煦日高挂,城阳王看了眼左右,沉声道:“追!”
在城阳王经过自个身侧时,萧神爱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后,抬手朝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传入众人耳中,听着就很疼的样子。一旁几个跟班心尖都跟着颤了起来,这位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
纷纷在心中思量着,这俩人一会闹起来了,他们该帮哪边?
又或者,现在就跑,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做什么呢?!”城阳王眸色含戾,似要吃人。
萧神爱像是被吓着了一般,后退了一步:“不……我不是故意的,城阳哥哥,我是见你脸上有只蚊子。昨日听太医说山上蚊子多毒性大,就想赶紧将这蚊子解决掉。”
说着,她摊开手掌吩咐道:“脏死了脏死了,绮云你快给我擦擦!”
城阳王眯着眼眸看过去,只见她掌心里晕着一点鲜红,还有一小块黑点,似乎是一只被打死的蚊子。尚未来得及看清楚,掌心已被一张绣帕盖住,用力擦拭起来。
他心中原有的一点怀疑,在见着萧神爱着人拼命擦拭手时,散去了大半。
她这辈子,恐怕都没打过蚊子吧?难怪会嫌弃成这样。
“我好心给你打蚊子,虽然……但是我是不小心的。”萧神爱抬目看他,诚恳道,“你这么好,一定不会生我的气吧?”
城阳王心里憋着一股气。
但她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再跟她计较,倒显得他小家子气。
缓了好半晌,城阳王咬牙道:“无、妨!”
跟班们听了不由撇嘴,这真是无妨的样吗?
怎么听都像在说,你死定了!
但萧神爱显然是个听不出来的,见城阳王说了没事,霎时喜笑颜开:“你不生我的气,真是太好啦!”
说着,她拿帕子胡乱往城阳王脸上抹了两把,将鲜红痕迹处理了下。
那块地方本来就被打红了,再被帕子这么一擦,更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城阳王的眼神又沉郁了几分,到底按捺着不好发作,上次打架的事儿给留下了挺深的阴影的,至今都不敢在宫里乱来。
萧神爱同他告了声别后,怯生生地说:“要不你还是别追啦,不然打不过他可怎么办?”
“有何打不过的,他是什么三头六臂?”城阳王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她走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