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江南各位官员谈笑风生,免不得要讨论一些江南官场上的事,竟是丝毫不顾及成言这位京都来的外人,不知是看见成言一番纨绔贪恋美色的做派,还是觉得谈论的事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并没有把他排除在外。
“林大人今日又未来参加宴会,像是他那般不识好歹的人,简直就是冥顽不化。”在座的一位官员骤然提起江南的正六品通判林旭,显然这一言语中充斥着对这位成言还没蒙面的林大人,极其的不满。
“林大人,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哪里是我们能够请得动的。”一位干瘦高挺的官员随之接话讽刺,说到后面语气甚是奇怪。
这时,坐在成言下首的一位官员起身,端起酒樽,朝成言举着,“往日就不说什么了,今日世子能够前来,林大人未到,实在是……”
“也罢,也罢,在下替同僚敬世子一杯,已示赔罪,望世子勿怪。”杨同知就这样一言一和中把自己爱护同僚,以及林旭的冥顽不灵展示的明白,这算盘打的精着呢。
“杨大人言重了,这不是你的过错,谈何怪罪。”成言表面和和气气的应付他们,心中鄙夷极了,一群相互勾结的鼠类。
要不是在来江南之前,早已把这群官员查了一个底朝天,不然这众人凑在一起欺瞒,义正言辞的模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们给蒙骗住了。
等一群人七嘴八舌对通判林大人评判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廖大人紧跟着就是老好人的做派,“林大人只是不习惯这种场合,想来不是故意怠慢世子的。”
“行了,别尽聊些惹人不虞的,说点江南趣事来听听。”成言看似不耐烦的打断关于林大人的话题,一副只知玩乐的的模样。
……
不特意去留心宴会上的暗潮涌动,此次宴会也算是极趁双方的意,宴会结束后,官员打道回府,成言依宴会上所言,留下小住几日,有此安排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成言是客,也是廖知府上不敢怠慢的客人,宴会结束后就被不胜酒力还不忘安排的廖知府,吩咐小厮把成言引至东院厢房,好生招待。
待阿瑜和庆期扶着人前已醉的成言,行至进厢房以后。
等到小厮在安排妥当过后先行退下,阿瑜神色淡下来,带有一丝清冷,“世子爷,奴可以回楼里了吗?”
前世阿瑜见过成言的酒量,也知道今日在宴席上那区区几樽酒,不至于能把他给灌醉,这醉酒的模样也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
阿瑜的声音冷冷的,听起来极想和成言撇清关系,这说着要回楼里的话,成言听着恼火,慢条斯理的从床榻上起身,用眼神示意庆期出去。
“这么不想和我待在一块?”忍着怒意,双眼盯着站在面前的阿瑜。
阿瑜和成言对视一眼,想来不好惹怒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会,能和爷待在一块是奴的荣幸,天色已晚,奴也该回楼里了。”
和成言对着干的人一般没有好下场,阿瑜自然也不会觉得她会是例外,不过是一夜风流,还能指望些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不早就应该意识到的吗?
她如今不过是一片浮萍,在马车上落了成言的面子,第一次他可能不计较,如果自己再三的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想来后果会是自己无法承受的,风妈妈那儿还需要他这的应付。
“这几日就不用回楼里了,安心在这和我住下。”成言目光紧紧锁着阿瑜,放在身后的手,不由自主的握成了拳,生怕在阿瑜口中听到不愿的话。
阿瑜一顿,而后面色泛红,“和你……和你住下?”
“住哪?”这一问,想来是怕要和成言住一间房,尽管二人已有肌肤之亲,但那是迫不得已的,如今的她可不需要自卖其身了。
成言看着面前这怯怯的人儿,听到的不是拒绝的话,而是佳人羞怯的反问,面上轻笑,挑逗道,“住哪?当然是和我住一块了。”
“你不想和我住一起?那你想住哪?”看到佳人眼中的挣扎,也知阿瑜内心不想和他住一间房,但这如今也无法依她了,今日带她来这府上已是人尽皆知,如若被人所知,和佳人在一块还要分房而睡,岂不招人猜疑。
“我可以在这院中重新收拾一间房,住下。”阿瑜眼眸闪了一下,小声提议道。
成言垂下眸子,也不愿多说什么,淡淡回道:“不可。”那言语中不容反抗的意味甚重,没有丝毫反转的余地。
阿瑜最后也就没有再吭声了,好像是默认了两人一间房,但眉头始终皱着,不见平复。
第6章 进退两难
成言看了阿瑜一眼后,绕过她,抬步走向厢房内上首的位子,摊开文房四宝后,眼见着砚池内并不缺水,可见的是主人家吩咐过奴仆换清水贮之。
“过来,可会研墨?”
阿瑜听到询问的话响起,赶忙回过神来,走往檀木桌的一侧,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帕,轻轻擦拭尽砚池内养砚的水,拿起桌上的小壶,滴入清水在砚台表面,轻拿墨碇在砚池内有规律的研磨。
这一举一动间尽显女子的娴雅之态,像极了闺阁中的大家闺秀,反而不像是花楼里出身的女子。
但此等微末之事,仅仅在成言的思绪内一过,也并没有多想什么,他将纸张一布,毫不避讳阿瑜,拾笔沾墨后,写下只言片语后,将其折起,而后令阿瑜把庆期叫来。
阿瑜听从吩咐在外找到庆期,待庆期进入厢房内后,看见小院外远处有一小片范围的竹林,竹林处隐隐有一凉亭。
凉亭内看似并没人,阿瑜正愁无处可去,府内不敢随意走动,凉亭那倒是暂且偷懒的好去处。
阿瑜踏出这方小院,缓步走向那片竹林,待坐到凉亭内后,耳畔微风拂过,片刻的安宁惬意并没有维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