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木盒子跟薛烬出门,薛烬扫了一眼她抱在怀中的木盒子,没有说话,自顾走在前面。江霜寒就跟在他身后,她走得快些正好跟上他的步子。
薛烬在外头的时候已经吩咐人备好了轿子,这是两人重新在一起之后最安静的一段时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薛烬是不愿意开口,江霜寒是乐得这个醋坛子闷气。
自打她将薛烬和夜月联系在一起之后,便发现了两者之间的许多相似之处,比如在生气的时候都不会吭声,当然夜月是不会主动靠近人,只会静静地待在一旁。
轿子到了临泽王府门口,侍卫原本是要拦着不准进,但一见轿子上的人,当即吓得跪下,薛烬摆了摆手,他们这次出来是瞒着旁人的,薛烬也不想声张。
他立在原地看着江霜寒往里面走,一时间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是以前的他,绝对不会相信自己就这样轻易答应了她。
江霜寒往前走了两步,意识到不对,又转身过去看着薛烬,问他:“陛下不同我一起进去?”
薛烬扭过头,冷着一张脸:“呵,不去。”
“可是妾听人说,陛下同临泽王情如亲兄弟,到了府外却不进去,是否不大妥当?”
薛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点火,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你再这样说便不是了。”
江霜寒立即不敢再逗他了,知道这会儿是劝不动薛烬了,只得自己抱着箱子进去。
那日在街上遇见俞太妃的时候,她说过,这里面有想要她看见的东西,江霜寒其实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一处按照她的喜好修缮的院落,里面有他们在沂水的回忆,有她要的戏台子。
江霜寒细细地看了一遍,将那个木盒子拿出来,放在房内的桌子上,那里面是赵暄玉曾经给她的香囊。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她不是担得起他情意的人,自然也用不上他特意求来香囊。
将香囊放下之后,江霜寒便从府内离开。
薛烬此时正在马车里掀着帘子往这边看着,看见江霜寒出来了,才放下了帘子。
江霜寒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自然地上了马车。
薛烬往她怀中扫了一眼,淡淡问道:“东西呢?”
“留在里面了。”江霜寒道,不等薛烬接着说话,又道,“里面是一枚香囊。”
薛烬只是吃醋,并不是傻,当即明白了江霜寒走这一趟的缘由,他看着江霜寒问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江霜寒看着他,点头。
薛烬几乎不敢相信。
江霜寒又道:“我看过大将军府的戏台子了。”
薛烬一瞬间什么心思都熄灭了,感觉到了一种从前从来没有过的窘迫,他没想过这件事情会被江霜寒发现,从前他是怀着满心期待建造的那里,后来也是满眼失望地烧了那里。
时过境迁,再让江霜寒看到已经毁了的戏台,他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那里不好。”薛烬只能道。
“是不好。”江霜寒一副颇有道理的样子点头,“戏台子都烧毁了,我要到哪里给陛下唱曲儿呢?”
薛烬见她又要故意挑衅自己,当即眯着眼危险地看着她:“未央宫不够你唱的?那章明宫呢?”
江霜寒在他的眼神下不敢再造次,忙点头:“够了够了。”
未央宫的下人眼见着皇上冷着脸出去,又变脸一样高兴着回来,都纳罕地看着皇后娘娘和陛下。
陛下这会儿没空去关心旁人,他只顾着去折腾自己的皇后。原本这空下的一日他就打算用来陪江霜寒,如今被她这样大起大落一番折腾,薛烬的陪便用在了旁的地方。
他逼着她将什么称谓都喊了出来,自己坚持喊她“阿降。”
江霜寒一开始还有不解,便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警告道:“往后这个名字,只有我一人能叫。”知道江霜寒将香囊换了,现在又在称呼上计较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薛烬将一枚香囊系在江霜寒的腰际,江霜寒不解地看着腰间多出来的东西,问他:“这是什么?”
“早就看之前那个不顺眼了,这个是给你新做的。”薛烬系好,“不准摘下来,别丢了。”
“知道了。”江霜寒将香囊握在手中,认真回应他。
永远都不会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