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般冷漠的盯着景浔看,强势霸道的气势让景浔心中有些疑惑,景浔明显可以感受到沈沛的愤怒,却还是壮着胆子继续说话。
“在下心悦若冉姑娘,还请秦王殿下成全。”
四喜和俞长胜早早的跑远了,就怕沈沛发起脾气来波及到他们俩,两人无不感慨的看着景浔,只觉得景浔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居然求亲求到沈沛的面前去。
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一口一个心悦,一口一个成全,景浔就不怕王爷直接灭了他吗?
“本王说,让你闭嘴。”沈沛的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四喜和俞长胜听了都知道沈沛究竟忍耐了多大的怒火,如果是在京城,只怕景浔现在已经凶多吉少。
“秦王殿下……您,为何这般反应?”景浔后知后觉的问道,按照常理而言,义兄舍不得义妹情有可原,却也不会这般愤怒,简直像是被抢走了什么心爱之人一般,可秦王殿下和若冉姑娘……
“跟你,没有关系。”沈沛周身的怒火根本未曾消散,掌心的瓷片划破他的掌心,鲜血淋漓,沈沛也并没有在意,可此时此刻却因为景浔说的话,气的直咳嗽。
四喜和俞长胜都想上前去,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沈沛喝退,俞长胜和四喜恭恭敬敬的守在包间的外头,不让任何人上前去打扰。
“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沈沛的声音依旧冷漠,脸色也没有丝毫的好转,他依旧愤怒,恨不得就这么宰了景浔,可沈沛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要做什么,也清楚的知道他在景浔面前是怎么说的。
义兄妹。
既然扯出了这个谎言,沈沛就有必要要好好的圆谎下去,“这件事情,本王做不了主,可是阿冉并不喜欢你,阿冉也不会成亲的。”
沈沛的声音里有一丝轻蔑的嘲讽,只觉得景浔异想天开,若冉曾经答应过他的,他们彼此这般便是最好的。
怎么可能会愿意嫁给景浔?
“王爷的意思是?若冉姑娘不愿意成亲?”景浔只觉得这件事情有诸多的怪异,尤其是沈沛的态度,“为何若冉姑娘不愿意成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在下对若冉姑娘有意……诚心想要求娶,以妻位相聘。”景浔说的非常真诚,的确,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所有人心里的衡量标准,可这所有人里面,从不包括沈沛。
“那又如何?”沈沛不答反问,“你愿意以妻位相聘?本王就非要把若冉嫁给你?”
“你和她见面不过几次,你凭什么说自己爱慕于她,心悦于她?你了解她吗?”
“你对她的事情又知道多少?她虽是本王的义妹,却并非郡主和乡君,她是个白身,你觉得,以你们景家的家世门第,会让若冉进门?进门之后会有人尊重她?”沈沛冷冷的讽刺,无论是出于哪一种心理,沈沛都是不愿意若冉嫁人的。
景家家大业大规矩繁多,自己家生的孩子都能划分为三六九等,嫡庶分明,若是让他们知晓若冉的真正身份,景家如何能够接受得了?
景浔能接受得了吗?
无论景浔是否可以接受,沈沛是根本不能接受的。
“你又可以护她什么?是护她一世安稳,还是能给她富贵荣华?还是能让她不为俗世烦忧?还是能去哪里都带着她,保护她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沈沛的声声质问,让景浔根本招架不住,他看着沈沛,心头略过一丝的茫然。
景浔忽然想起在船上时候看到沈沛和若冉相处的点点滴滴,只觉得心头萦绕的怪异感愈发的严重,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问清楚,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偏偏沈沛强势的可怕,两人同样是站着的,身高也大差不差,可沈沛盯着景浔看,硬生生看出俯视的姿态,“你什么都无法做到,甚至连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大言不惭的说要求娶?”
景浔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其实已经想过许多的事情,他知道若冉的身份是平民,也知道按照若冉的情况想要进景家的大门很难,可景浔自幼循规蹈矩,活了二十载,头一回想要去争取什么。
“在下当然明白自己的心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景浔听得认真,回答的也颇为认真。
“秦王殿下虽是若冉姑娘的义兄……您不觉得,您干涉的有些多了吗?”景浔就算是在沈沛这般的注视下,依旧能够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撇开这件事情本身不谈,勇气倒是十分可嘉。
只是,这不是有没有勇气的问题,这景浔简直就是不怕死。
“秦王殿下,您如今的确对若冉姑娘很好,护着她,宠着她,无论去哪里都带着若冉姑娘,可是……若冉姑娘总会有自己的生活,她日后会成亲,会有家庭,有丈夫,有孩子。而您也是一样,您日后也会娶妻生子的。”景浔也不知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
每一句话,都往沈沛的心头上戳,并且还戳的精准无比,戳的沈沛恼怒非常,“本王会不会娶妻生子,就不劳景公子操心,今日的话,本王就当你没有说过,倘若让本王听见什么风言风语,景公子怕是要成为家族罪人。”
沈沛半点没觉得自己威胁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倘若不是顾及若冉,沈沛都不会听景浔废话那么多。
景浔和沈沛的第一次会面,以失败告终,景浔其实可以预料到沈沛的愤怒,却没有想到沈沛会愤怒到威胁他。
沈沛的怒火久久未曾停歇,直到景浔走了也没有好转,直到四喜走到跟前想要替他处理手上的伤口,沈沛才反应过来,那酒杯被他捏破,瓷片嵌到了肉里,可沈沛却浑然未觉。
“爷,您……疼吗?”
沈沛没有说话,任由四喜动作,无论是清理瓷片,还是包扎伤口,他都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那鲜血淋漓的手掌不是自己的一般,比起掌心的疼痛,他有更上心的事情,“俞长胜。”
“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