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要租船吗,看看我家这条,阔气大方,二层看江景那是最好不过。”
“姑娘姑娘,看看我这条,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头火炉什么地都有呢,保管冷不着你。”
“法师,还是看看我这条吧,内里清幽雅致,保管和其他船不一样!”
……
一时之间三人被簇拥起来,左一句右一句地,热闹极了。
赵琼左顾右盼,像是在挑哪艘船更合心意,只是在不经意掠过凰儿时,微微停顿了一瞬。
凰儿闻弦歌而知雅意,抿唇笑道:“姑娘身子娇贵,是该歇一歇,可是奴婢还想再逛逛呢。”她眨了眨眼:“不如您和法师在这歇着,我再去旁边转转?”
哪怕没有赵琼的任务,她也不打算和他们两在一起,这不纯粹自己给自己招不痛快嘛。
赵琼点了点头:“行啊。”
两人眼神一错,凰儿躬身退了两步,转身走了。
转过头,长空不知何时已经侧过身,正看着她,眼神深邃幽远,明净的脸庞上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
赵琼被他看得耳廓又微微发热,佯装镇定地问道:“挑好了?”
“嗯。”他拉着她往其中一艘船上走,船夫替他们解着系岸绳,笑呵呵地替他们把船一推,自己站在岸边目送着他们远去。
赵琼看着越来越远的船夫,一头雾水,看向长空:“他不上船?”那谁来撑船?
“你有想去的地方?”
赵琼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她哪儿都不认识,能想去哪里。
“江流自有时,随它去。”
他掀开船篷上缝着的棉布帘让她先进,然后才躬身进去,棉布帘子厚实,一放下来便遮掉了大半的风,自然也遮得里头比外头昏暗些,看清里头的布置陈设,却又多了几分暧昧的朦胧。
坐在里头看外面,那份日光下的热闹便不自觉地远了一层,唯余下清幽旷远的意蕴。若不是外头天冷,这样明亮的日光,躺在船头看云卷云舒,任水流推船,定是件极惬意的事。
船舱内真如船夫刚才所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长空将角落里的小火炉点上,这才撩袍坐下来,净了手,开始烹茶。他手指修长,摆弄起茶具来便显得格外赏心悦目。赵琼盘坐在垫子上,托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
“长空,你怎么会泡茶?”僧人们并不讲究吃喝,自然也不会讲究所谓的茶礼。所以这还是赵琼第一次见他泡茶。
“看书时学得。”他答得云淡风轻,举手投足间的沉稳自信,丝毫看不出是个初学者。茶香清幽,随着水的注入缓缓散发出来,第一杯茶,他理所当然地递给了她,她看着他的手,突然想起了刚才某人有意无意地那一划。
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于是在伸手去接某人手里的茶盏,避不可免碰到了他手的时候,她细嫩的指尖慢慢地划过他的手背,末了还曲了下指尖,轻轻勾了一下,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含笑抿了口茶,“好香。”
没错,就该是她掌握主动权才对!重拾起自信的长公主暗自点了点头。
长空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似的,慢条斯理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低头啜了一口。
船晃晃悠悠地打着转儿,不一会儿就飘到了江心。还未到晚上,阔阔大江上,居然只有他们一叶小舟,连人声都几难听闻。
她捧着温热的茶盏暖手,不时朝外头望去,手里的茶杯突然被人拿过去,她茫然地回过头,看着他把茶具搁在小几上,将小几微微推移了几分,原本隔在两人中间的障碍不再,长空欺身一压,将赵琼压在身下,只是手放在她后脑勺上垫着,生怕撞痛她。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贴着他的胸膛,衣裳下的身躯贴得严丝合缝,他身上熟悉好闻的味道更加浓郁,闻得她有些眩眩然,想要说话,却被他的唇堵住了,先是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唇瓣,像是请求她的许可。
等到她目眩神迷地张开唇,他趁势而上,舌尖轻车熟路地在她唇齿间游走,她嘤咛了声,另一只手无力地搭上他的脖子。躺在船上似乎更能感受到身下水流的浮动,一波一波地吹拂着船往前走,像是摇篮,让人不自觉地就放松下来。
她身子越软,他压得便越近,唇齿交缠,带来酥酥麻麻的快感。他低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听得令人忍不住想……
原本捏着他衣襟的手缓缓放开,手指抵着他的胸膛往下划,还没划多久,就被他捉住了手,攻势渐收,啄吻着她水润的唇,声音带着点情动的低哑:“想干什么?”
这话说得,她据理力争:“是你先亲我的!”
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脖子,她怕痒似的躲了一下,他轻轻一笑,高挺的鼻尖沿着脖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
“是你先撩拨我的。”他声音一反常态,带着点懒洋洋的促狭。反驳她倒不是为了斗嘴,只是单纯为了逗她。
“那也是你先在集市上撩拨我的。”她娇哼了声。
他挑眉,“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怎么撩拨的?你做一遍给我看看。”他伸出手放在她眼前,赵琼气得朝他掌心打了下,被他顺势握住了手,笑着亲了亲她的脸颊。
“长空,你变了!”这一句话,说得赵琼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呜呜呜呜呜,把她家原本清冷禁欲的僧人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