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砚忽然低头,凑到她耳边,灼热的气息钻到她耳蜗里,微痒,沈瑜卿眼珠一动,襦裙掩盖的颈下竟生出热来。
无耻!
她心里暗骂。
“往后还老不老实?”
他低下声,稍沉,淡淡的哑。
沈瑜卿暗中给他一记眼刀,咬唇不答。
心想也不知道是谁不老实。
魏砚腿下用力,腕肘撞她的肩,光挑脆弱的地方撞,沈瑜卿被撞得眼冒泪花,不禁龇了龇牙。
“说话。”他盯着她的眼。
无耻莽夫,沈瑜卿心里连骂几声,心知此情形下去会对自己不利。她沉默了会儿,眼睫垂下,又掀开,眼圈有点红,喉咙轻滚出了两个字。
那两个字轻得像羽毛,不仔细根本听不见。
红了一圈的眼像将要待烤的兔子,魏砚莫名觉得好笑。
她看出她的不情愿,知再逼迫下去只会适得其反,松了力,但依旧没退开。
紧绷的气氛卸下,他才感到掌下的柔软,隔着厚厚的外氅,不如那夜只隔一层里衣来得实在。
他垂下手,后退一步。
沈瑜卿理着弄乱的衣裳,唇紧抿着,眉眼透着冷。
魏砚指腹不禁撵了撵。
“你什么时候让我见他们。”
这下是惹急了眼,连王爷都不叫了。
魏砚低声,“你想什么时候见?”
沈瑜卿动动唇,话滚了一遍又咽回去,嘴鼓动两下,开口,“随你便。”
她不急了,急也没用。在漠北他就是一条流氓的地头蛇!
眉眼冷淡,仿佛刚才急得冒火,骂他王八蛋的人不是她似的。
魏砚黑眸打量着她,眼里氤氲若有若无的笑意,忽然问道“怎么来的?”
沈瑜卿整着外氅的衣襟,衣衫掩盖下的胸脯两团疼,是被他压的。
“骑马。”沈瑜卿没好气地回。
“嗯。”
再无话了。
沈瑜卿斜睨他一眼,眼风凉飕飕的,转身就像外面走。
身后的人跟了几步,她当做没看到。
出了牢狱,醒柳牵马过来,沈瑜卿踩蹬翻身上马。
紧接着那人也上了马。
沈瑜卿打马向外走,碍于在街上,行人多,速度不宜快。她夹着马腹,哒哒地马蹄声响起。
余光落下一高大人影。
跟了她一路。
沈瑜卿咬唇,眼看他,不耐烦,“你还要做什么?”
魏砚扯了扯缰绳,张开臂大大咧咧地给她看,“回府里换衣。”
他那一身衣裳厮杀出来破得不行,好在是玄黑,血迹染上并不明显,不然怕是要吓着街上的行人。但这身煞气委实明显,四周的人见之都默默绕道而行。
他眼底幽幽,淡淡地戏弄。
坏意昭然若揭。
沈瑜卿转过头。
行了一段路,人三三两两,些许少了。
她没径直回刺史府,绕了小段路到巷子里。
那抹高挑人影从魏砚眼底翩然若去。
府里小厮来迎他。
魏砚抬了下手让他回去,自己打马掉头,跟着那人过去。
不知道她又要弄什么名堂。刚答应完他要老实,转头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