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遇人相救
木芙蓉昏昏沉沉,全靠一股意志力在走,眼前景物已有点模糊不清了,但就在这时,她隐隐约约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
“带我一程!”木芙蓉不知哪来的精神,冲到路中央挥手,高喊道:“求求你!带我一程——!”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匹黑马在官道上落蹄疾奔,须臾不停之间,与木芙蓉错身的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木芙蓉看到黑马上骑士一身漆黑的夜行服,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黄金面具。
他朝木芙蓉伸出手。
只是一瞬间,就在那一瞬间,两人手臂互握,木芙蓉被一股大力带得飞了起来,夜行侠喝道:“驾——!”旋即在马匹的狂奔中将木芙蓉带了上马!
木芙蓉落于夜行侠背后,犹如得了大赦,紧紧抱着他的腰,半晌说不出话来。
夜行侠回头笑道:“我带你到长安!一定来得及!”
木芙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昏了头脑,一时间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许久后方道:“每次、每次都是你……”
夜行侠道:“嘘,你好好息会儿,一会儿还要修补龙袍。”
木芙蓉马上道:“不,宇文泰!先去救宇文泰!”
夜行侠的嗓音低沉,仿佛有一股男性的磁性魅力,话中带着笑意,说:“宇文泰没事,我已经把他送走了。”
木芙蓉这才放下心头大石,伏在夜行侠背上,安心地闭上双眼,她隔着他宽厚的背脊,感觉得到他有力,沉稳的心跳,两道树木飞速逝去。照这么骑马疾行,大约一个时辰就能抵达长安。
午时,长安城内俱府。
俱公公犹如一只老狐狸,把玩着案上一卷小小的金线,喃喃道:“干得好。”
云使微微躬身,俱公公淡淡道:“该做的事都做完了,现在,也该行动了。备车,去木府。”
仿佛一场终将来到的厄运,又仿佛是十年前一场未完的比拼,木相国正午起便换上了昔时的官袍,于正厅上正襟危坐,面对庭院。
“老爷,俱公公前来拜访。”崔永低声道。
木相国坐在厅堂中央,说:“泡茶,把熏香多放点,欢迎咱们的老朋友。”
崔永出外,引着俱公公进入厅堂,俱文珍只是迈过门槛一步,便即停下了脚步,眯起双眼,视木相国于无物,目光留驻于铺在茶几上的一袭嫁衣上。
木相国没有说这是什么意思,俱公公也没有问。彼此都心下了然:这是锦罗留给木芙蓉的遗物,希望俱公公看在故人的面子上,至少放木芙蓉一马。
许久后,俱公公开了口,就像没看到嫁衣一般,说:“木大人,咱家是来取东西的。”
木相国冷冷答道:“我木家,没有你的东西。”
俱公公似是早已料到这个答案,丝毫不惊讶,将袖子一抬,在厅里踱起了步,缓缓道:“咱家前日送一件衣物来修补,可是夫人与芙蓉应下的,木老爷想要耍赖不成?”
第96章 抵达长安
木相国拿出一沓字据,眉毛一动,答道:“绣坊开门做生意,凡事皆有笔迹凭证。公公既然说木夫人和芙蓉应下您的衣物,那请拿出凭证。”
“哈哈哈——”
俱公公旁若无人地大笑,那笑声男不男,女不女,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笑完之后脸色一沉,语气犹如寒冰。
“你果然是想耍赖了。”
木相国坦然道:“是公公无凭无证,怎能说我木明正耍赖?”
俱公公道:“不错!当初来得匆忙,忘了凭证,但有人证!请夫人与芙蓉出来一问便知。”
木相国道:“木夫人前日遇到邪佞之物,颇受惊吓,高热呓语,已经被秦尚书接回郑家休养了。芙蓉顽劣,与婢女栀子去看望旧友,至今未归。”
俱公公不怒反笑,冷冷道:“木明正,你怎么就对人证一事,没有半点怀疑呢?实话告诉你,我还有一个人证。”
木相国故作惊讶地:“真的吗?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的人证!”
长安城门外,夜行侠一身暗棕色武服,从包里抽出斗篷批在身上,罩帽盖住了他的俊脸,只看得见斗篷下黄金面具的一点微光。木芙蓉昨晚足足一夜未合过眼,现在实在累得撑不住了,伏在夜行侠背后,时睡时醒。
马匹停下,木芙蓉登时一个激灵,从昏睡中醒来,夜行侠勒马停于内城门外的偏僻处,翻身下马,继而把她抱了下来。
“我的装束太惹眼。”夜行侠说:“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自己进城吧。”
他把马缰交到木芙蓉手里,斗篷遮着脸,但木芙蓉能看见他的嘴角轻轻一牵,朝她笑了笑,似在鼓励她,又似带着即将分别的淡淡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