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绿药
时间:2022-03-09 16:39:13

  月皊有点意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造访。她赶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赶去花厅见李秀雅。
  李秀雅在花厅里渡着步子,欣赏着各处摆放的插花和盆栽。见月皊进来,她笑盈盈开口:“你这里的花好好看,每一瓶每一盆都像艺术品。出自哪个花匠之手?能不能借我用一用?”
  “县主。”月皊福了福身,才弯着眼睛说道:“没有什么花匠,是我闲着无聊自己摆弄的。”
  月皊缓步走进去,笑着问:“县主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
  “自然是有事情想向你打听!”李秀雅不去看那些花花草草了,在椅子里坐下。
  月皊走过去亦坐下,柔声询问:“什么事情呀?”
  “你还会嫁进江家吗?”李秀雅开门见山。
  月皊愣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秀雅瞧着月皊的神色,也不执意等她的回答。她笑着继续说:“是这样的。之前书画筹献舞,得了舅舅的恩典,他让我自己选夫婿。如今的江三郎考得状元郎,真是炙手可热的人选。我就来跟你打听打听呀。”
  李秀雅顿了顿,继续笑盈盈地说:“江厌辞哪儿哪儿都好,唯独要考虑一下你。以前还唤过你表姐,也算缘分一场。我今日过来,自然是想将事情摆在明面上来。”
  月皊安静地听着,唇畔仍旧挂着一丝浅笑。
  李秀雅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继续说:“其实我也不介意自己的夫婿有小妾。只是你身份有点不一样,先是当过华阳公主的女儿,再给江厌辞当过小妾,后拿了放妾书,如果以后又回去了,旁人难免议论。江厌辞刚考了状元,正是入仕的时候,若因为后宅之事影响了仕途,可就不太好了。毕竟……他如今风头正盛,盯着他的人自然多。”
  李秀雅抬起一张淑贤单纯的脸庞望向月皊,笑盈盈地问:“所以,你既然已经拿了放妾书,从江府出来了,就不会再自甘下贱,回头去给人当妾对不对?听说华阳公主要收你当义女?这才是好的选择,你说呢?”
  
第八十五章
  月皊的眉头慢慢拧起来。她皱着眉头,语调慢吞吞地责问:“你骂谁呢?”
  李秀雅愣了一下,才说:“我没有骂你。我是说……”
  “关你什么事情呀?”月皊不高兴地打断李秀雅的话,“你讲不讲道理呀?我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
  月皊生气了。生气之余,还有几分对李秀雅此番行为的费解。
  李秀雅也是头一回见到月皊这样的反应。她有点尴尬,脸上的笑容稍微淡了淡,说道:“我是觉得把话摆在明面上说清楚比较好,不想兜圈子。咱们有话直说不好吗?”
  月皊小眉头拧巴着,压着火气,闷声说:“亏我以前还觉得你为人不错,没想到行事这样不讲道理!”
  月皊强压着火气,在心里劝自己——这个李秀雅比自己年纪小,稍微让着点她也不是不行。
  李秀雅脸上的笑容却已经全部散去,她也有些生气,冷了语气道:“何必上杆子当小妾呢?以前你还当过我的表姐,以后要是回去当小妾,面对我不觉得尴尬吗?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月皊抿了抿唇,琢磨了一下,她“哦”了一声,才继续用她慢吞吞的语气说道:“我听明白了,你这是拿出当家主母的姿态来和我说话的?”
  她轻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说:“我回不回江家你管不着,你能不能嫁进江家我却管得着。”
  李秀雅气笑了,她非常好笑地问:“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嫁进江家?”
  月皊认真想了一下,慢慢点了头。
  “你……”李秀雅气急,拍了拍桌子站起身。
  月皊懒得看她,侧了侧身,亦将脸偏到一旁,闷声:“阿凌,送客。”
  两个人不欢而散。李秀雅出去的时候脸色难看极了,骇得她身边的两个婢女低头跟着大气不敢喘。
  月皊蹙着眉在花厅里坐了一会儿,才回到调香室,继续去调试香料的用量。
  只是,她总是会走神,手中的香料倒下的多少不听她的使唤,到最后装着香料的小瓶子跌到地上去,摔了个粉碎,几日的心血就这样化为乌有。
  月皊很早便歇下了。
  上榻之前,她仔细检查了窗牖已被关好,又查看了灯油,才歇进榻里。
  辗转反侧,不得眠。
  白日时还好,到了夜里万籁俱寂,过分的安静总是让月皊忍不住胡思乱想。李秀雅的话时不时回荡在她耳畔,搅得她心绪不宁。
  她气呼呼地将李秀雅赶跑,可李秀雅说的话却扎在她的心口。
  难受死了。
  她最怕的,就是因为她的事情影响了江厌辞。
  李秀雅说了那么多话,只一句一直徘徊在月皊的耳畔——“江厌辞刚考了状元,正是入仕的时候,若因为后宅之事影响了仕途,可就不太好了。”
  会影响他吗?
  会的吧。
  暖榻里传出一声又一声绵长又无力的浅谈。
  下半夜,月皊终于艰难地睡着了。可是睡着之后她做了噩梦。她梦见自己的身世刚被揭穿的时候,一张张面目可憎的脸庞凑过来,手指头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
  那些人用粗鄙的脏话骂她,骂她这个本该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阴错阳差被捧到高处,享了大福。
  在那之前,月皊从未听过脏话。她太讨厌骂人的脏话了。
  那些恶意的脏话像一把把刀刺过来,逼着她不停地后退,只能缩在角落里。
  月皊梦境中的画面忽然一转,被无数人围起来谩骂诅咒的人变成了江厌辞。
  她站在旁边无助地哭,她大声哭喊着,求着那些人继续骂她就好。她没有能求动那些人,反而来了官兵将她的三郎的抓进牢中。那些人才终于转过头来骂她,骂她还得状元郎丢官坐牢。
  那令她畏惧的阴暗牢房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将她的三郎一口吞噬。
  月皊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重喘连连。
  “是梦。梦都是假的……”她颤着声音安慰自己,又用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可是……”月皊垂着湿漉漉的眼睫,低声呢喃自语,“三郎是想从仕的吧?要不然也不会考状元。”
  她眼睫颤动,带下泪来。
  月皊从不怀疑江厌辞会为了她放弃一些东西,可是她不愿意他的牺牲。
  ·
  李秀雅气冲冲地回到家,府里的侍女向盛平长公主禀告县主归家时的脸色。盛平长公主诧异,去了小女儿的闺房询问。李秀雅要面子,并不愿意把今日吃瘪的事情说出来。
  她胡乱说:“下马车的时候磕了一下,烦。”
  盛平长公主打量着女儿的脸色,也没拆穿。她点点头,问:“那你今日去织云巷结果如何?”
  “结果挺好的呀。”
  在月皊那里的经历让她有点说不出口,她强压着火气说:“母亲,我要赐婚的圣旨!”
  李秀雅本来就是尊贵的身份,倒也没有非江厌辞不嫁的想法。在李秀雅眼里,整个长安还不是夫婿任她挑选?江厌辞不过是众多入了她的眼的选择中的一个罢了。
  可是今天月皊说的话,让她很生气。
  “我回不回江家你管不着,你能不能嫁进江家我却管得着。”——她一想到月皊说这话的神情,李秀雅就气得不轻。
  她还就较劲上了!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说大话的月皊,有什么本事阻止她嫁进洛北郡王府!
  哼,等她嫁到了江家,第一个鼓动江厌辞把月皊抬回府里当妾,看她怎么磋磨死她!
  盛平长公主仔细打量着小女儿的脸色,问:“你这是不是气话?婚姻大事,你可得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李秀雅道,“母亲不是也说那个江厌辞各种优秀吗?就他了!”
  盛平长公主对江厌辞的确没有不满意的地方,若能成为女婿,也是不错的结果。她点点头,道:“虽然圣人当初允了你的婚事恩典。不过如今前太子的事情搅得圣人心情不佳,听说还病了一回。等等吧,过了端午,就是圣人的整寿大宴,到时候母亲给你提一嘴。”
  李秀雅点头,心里的气这才顺了。
  ·
  宫中,碧芳阁。
  碧芳阁是秦簌簌的住处。秦簌簌正握着一把剪子,将插在细口红胆花瓶里的鲜花剪个稀巴烂。
  她心里很烦。看着一朵朵娇艳美好的鲜花在她手中的剪子下被毁掉,才能得到心里暂时的平静。
  秦簌簌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淙会自请废储。这能怪她吗?古往今来,风头正盛时自请废储的太子就没听说过啊!
  最后一朵娇花被剪碎,秦簌簌“啪”的一声,将剪子放在桌上。她上半身向后靠,倚着椅背,眸色几经变幻。
  过了一会儿,她拉开袖子,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烧伤。
  圣人对赐下的封号很是小气,公主们的长女若是稍有品行不端也不会赐封县主。她这个与皇家毫无关系的人能被封县主,还能住在宫中,这可都是她自己挣来的。
  她父亲是南地的一个小官,自有了继母,她的日子便过得很不好。她从小的时候就不信命。所以当年在太后南下时,她费尽心思哄得老人家高兴,被带回了宫中。那一年,她八岁。
  宫中规矩多,身份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她不满足没名没分侍奉在太后身边。所以当太后的住处走水时,她毫不犹豫地冲进去救人。手臂和后背上的疤痕,正是那时留下的。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被特封了县主。可是没人知道,那场火是她放的。那一年,她十一。
  太后虽然位高,可是年纪大了。年纪不大的她,提前给自己找靠山。所以当太后驾鹤归去时,她已经成了皇后最信赖的人。
  在皇后之后,她下一个目标当然是李淙。李淙的体弱简直不要更美妙。李淙最好早死,她好扶自己的儿子上位。自己的儿子总比男人靠谱。就算她生不出儿子,也干得出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一个儿子来。
  她将一切都计划得很好。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李淙会突然撂担子不干了,而且还将皇后处死了。
  “这个坏事的废物!”秦簌簌深深吸了口气。
  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气愤也无用。秦簌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想未来的路。
  李漳、李渡和李温的面孔浮现在秦簌簌的眼前。
  眼下看来李漳似乎是最可能继位之人。他发妻去世很多年,一直未续娶,宫中不是没有再给他娶妻的打算,都被他以思念发妻为由拒绝了。秦簌簌才不信什么思念发妻的鬼话。她开始琢磨自己成为李漳继室的可行性。
  李渡。李渡年纪不小了,有二十五六了。竟一直未娶妻。他以唠症养身为由拒绝娶妻,府中似乎也没有妾室。近日来倒是听说他府里有了个女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秦簌簌以前就习惯性地分析几位皇子,她一直没弄懂李渡不成家的缘由,也曾怀疑过他有龙阳之好。
  李温。秦簌簌摇头,李温年纪小,她有点看不上。
  “李漳还是李渡?”秦簌簌捡起桌面上的鲜花碎片,放在指间捻蹭着,“李漳继位的成算多一些,李渡也是个美味的病秧子……”
  ·
  又过去了近七八日,月皊坐在调香室里望着离娘以前常坐的空椅子发呆。离娘早就该回来了,为何耽搁到了现在?
  月皊有点担心离娘。
  她与离娘的相识,是机缘巧合,却也一见如故。以前她是江月皊的时候,她身边走得近的高门贵女们知道她和一个妓子走得近,也曾暗示过她这行为很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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