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啦,这太子宫从不缺有才识的皇孙,恺儿他们年纪都小,不能赢在功勋之上,若是连才学也输于兄弟们,我怎能安心。”
比起郭氏的举止端庄,昭爰显得有几分随意:“我看是表姐担心过多啦,您是太子哥哥最喜欢的夫人,他又怎么会亏待您和垲儿他们呢。”
郭氏却叹:“你虽常年在外闯荡,可也该知道王府深宫之中的明争暗斗有多血腥。”她神情更加凝重:“皇太孙根基已稳,我对那宝座早已没有奢望,可我也要保全他三人性命无忧,绝不允许再有第二人凌驾于垲儿之上!”
原来勾心斗角真的可以让人面目全非,她所熟知的那位率性善良的表姐,也早已湮没在这深宫高墙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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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个晴云无际的日子,朱瞻墺叫下人准备好笔墨纸砚,连桌子一并抬到了庭院中。
他提笔微思,便画了起来。
看他专心致志,坐在不远处的李氏也安心看起了经文。
“七哥!”
“啊!”
突来的一声呼喊把朱瞻墺吓得不轻,连一旁的李氏都惊的抬头张望。
待看清来人是不知何时归来的顽皮珅儿时,她丝毫不见惊喜之色:“珅儿,一惊一乍成何体统,快到这边来,不要惊扰兄长。”
“不必啦。”
朱瞻墺懊恼至极,看着画纸上突兀的一团墨迹,拿起笔杆轻敲在珅儿的脑门儿上:“我半个时辰的心血全都付之东流啦。”
珅儿揉着额头,这才知道自己闯了祸。
“我不知道七哥在画画儿嘛。”这么美的画被弄脏了她也很自责。
“珅儿!”
李氏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珅儿知道这下肯定要挨骂啦,但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乖乖低着头走了过去。
李氏阁下经本训斥起她来:“上次你偷偷跑回来,连累你的太孙哥哥受了训斥我还没有惩罚你,没想你现在更没规矩啦,去佛堂里跪着!”
珅儿一听霎时满脸愁容:“母亲不……”
“不许反驳!”她的神情与语气都很严厉,又吩咐身后的婢女:“瑷徽,把她带到佛堂去,晚膳之前不许起身。”
闻言,瑷徽生出心疼之意,为难的看着身旁的纾饶。
“夫人,郡主从寺中归来那是想着看您来啦,您该欣喜郡主的孝心才是,怎么反倒为一点儿小事儿就责罚起郡主来啦,这以后郡主还怎么敢回来跟您亲近啊。”
李氏又何尝不心疼远在寺中的珅儿,想至此,那股怒意也就渐渐消退了一些。
纾饶见此,继续劝说着:“郡主整日在寺中为太子殿下、为夫人您祈福已是辛苦,今日就免了这通责罚吧。”
“是啊母亲。”一旁的朱瞻墺听到这责罚也心疼起珅儿:“画脏了墺儿再画一副就是啦,母亲不要责罚小妹。”
两人的求情终究是让李氏软了心:“罢了。”
有了这句话,珅儿才敢委屈的擦掉眼泪,纾饶见李氏没了火气,立即将两人领回了石桌旁。
珅儿与朱瞻墺一同坐下,红着眼睛抬头看着纾饶:“公公,我又惹母亲生气啦。”
纾饶慈爱的宽慰她:“郡主不要担心,夫人又怎么会真的和您生气呢,只是郡主以后要记住啦,切不可再这般鲁莽啦。”
珅儿低下头,然后看着朱瞻墺:“七哥,你再画一幅吧。”
朱瞻墺笑:“只好如此啦,不过在我画好之前,要惩罚你哪儿也不许去。”
纾饶看着这二人,安心退到了一旁。
珅儿在一旁无事,也拿过纸笔勾勾画画起来,朱瞻墺见她安静下来,便专心作起了画。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当他再次瞟向珅儿时,却被她的“大作”逗乐。
☆、枉费之心
他拿过仔细欣赏,笑语:“珅儿果真是古灵精怪,这画为兄竟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珅儿知道他是在嘲讽自己,却并不生气,只将画纸夺回:“这是世外高人传授给我的画技,七哥整日被国子监那帮夫子束缚着脑袋,当然看不懂画的是什么啦。”
“世外高人?什么高人?”
珅儿得意,正要说却看到远处缓缓走来的二人,立即呼喊:“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