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身中疑有心气虚渺,阴阳错乱之症,该是前些日子忧思过甚,起居失衡所致。”
王谊收回手腕。
“有何症状?”
“燥怒交至、身轻意茫,皆是此症之兆。”
他眼眸微动:“除此病外,可还查出其他病症?”
那老大夫轻捋胡须,摇了摇头。
王谊神色突的阴戾:“你能确断?”
“公子若不信,尽可再去别处相证。无病之身,凭何人也诊不出病来。”
…………
神思渐回,他的双眸已然清平,终拥住怀中人睡去……
—————————————————————————————————
朱瞻基突然患病,珅儿得知后便与王谊一同入宫探望。
二人来到寝宫,皇帝正熟睡未醒,恰巧太后也在,就在外殿与二人说起了闲事,却突听皇帝轻唤了声珅儿。
珅儿闻声走到内殿,揭开重幔坐于床沿。
“大哥。”
他坐起身来:“梦里就听见你的声音啦。”
珅儿故作不悦:“我还以为大哥有什么话叮嘱我,原来是训斥我扰了你的清梦啊。”
“你以为躺着就清宁啊?”
他揭开锦被,走到明窗边的睡榻坐下,珅儿跟着过去,他望着窗外。
“这两日倒是想起了祥儿说的,病久啦,躺着也会累。”
轻语宛若梦话,却让珅儿暗下了脸色,她平色转眸:“大哥也会想起嫂嫂吗?”
这话当今世上怕是无人敢问,珅儿知道这是他心中大忌,却还是问啦。而他也没有动怒之象,也许珅儿正好倾听他不能言说的心事吧。
“偶尔想起,倒不愿长想。”
珅儿清明,厌恶与内疚交缠的滋味儿也该十分难受吧。
“那大哥就别嫌母后平日多唠叨几句,她都是为你好。”
朱瞻基的神色渐凝,又在珅儿眼中暖化。
王谊正与太后说些监中之事,听见内殿传出了阵阵笑声,太后也露出慈爱之色。
“前几日皇后探望都被催促而出,珅儿却能如此得皇帝心意,不怪先帝与皇帝都那么疼她。”
王谊神思几近恍然,莞言:“能得先皇与陛下圣宠,是公主与王谊之福恩。”
他看着殿内,满目寂肃,那笑语是无声的承诺,或是一种明证,他对珅儿的好不是帝王的宠幸,只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可他偏偏又是皇帝,这种疼爱真会一如当初吗……
“大哥既不想躺着,就该多听姐姐的劝慰,政务再重也重不过你的身子。”
朱瞻基放下茶盅:“这刚舒心一点儿,你就败我的兴。”
珅儿阖上折扇点了下桌子:“把你哄高兴了就是为了这句败兴之语,要不是怕你罚我,我早说完告退啦。”
☆、匿症
“鬼丫头。”
朱瞻基夺过折扇,“你早说出这话,我早将你轰出去啦,何苦让你费心周旋到此刻。”
两人的欢趣渐被太监打断,珅儿听殿外有大臣觐见,便起身退下啦。
她与王谊一同送太后回宫,殿外等候宣召之人恭敬朝他们行礼,珅儿却被其中一声震了心扉……
王谊见她越走越慢,不做他想,牵起她跟上自己。
珅儿迅速回神,乖乖由他牵着,却不敢回眸确认方才经过了谁。
侍瀓回眸的眼光也被纾饶的眼色逼退,故作无事收回。
庾善看见了珅儿那一瞬的怔愣,这敏感的默契令他心动而忧愁。那块血玉足可让他确认珅儿对他深情未消,可恨她此刻被另一人牵握,自己却只能握拳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