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怜一个弃妇的确是荒唐,可惹得她心伤王谊也不忍心。
“你为她怜悯,我却怕她哪日就牵累了你。”
“你多虑啦。”珅儿不以为意,“她又没有恶行,也就近几日才变得好动起来,往后我会好好管束她的。”
这话让王谊苦笑。
“如此奢望我可不敢有,你将自己管束好我就心意足矣。”
又取笑自己,珅儿暗暗撅嘴。
“这可难让你称心啦……”
小小的反驳令王谊的柔色顷刻散尽,珅儿知道这话又惹他不快啦,只敢偷偷打量他,后又转身小声吩咐了亦释两句。
王谊阴着神色开始用膳,珅儿也不敢作声,连咀嚼时都刻意轻了许多,只是眼角总忍不住弯起来……
没一会儿,亦释就端着一碗新盛的粥走了进来。珅儿接过来起身坐到王谊身边,舀起一勺喂到他嘴边。
王谊看着她的莫名之举,眉头皱起:“做何?”
珅儿笑:“我方才见你头上隐隐闪着火光,怕你气坏身子,你不是说这是去火泄燥的‘良药’吗,来,张嘴~”
这“贤惠”之举加上她的关切之语惹得满屋侍女频频偷笑,几个胆大的更是笑出了声。
见王谊愣住的模样,珅儿觉得更加好玩儿,连手都有些不稳啦。
王谊羞怒交加,抬手就打向她的屁股,珅儿赶紧慌乱的躲开。
“呵呵呵……小心洒啦……”
王谊见她嬉笑不止,神色却是一片肃然,摇头直叹:“哎,从前都不知你的性子如此顽劣。”
珅儿慌了神色,上前两步将碗搁在桌上,端坐急道:“我也不过偶一为之,你不喜欢我以后听话就是。”
她心急的解释,却见王谊突的伸手捏住她的双颊,笑语:“怎会后悔,如此纯良之妻世上再难得。”
珅儿这才知晓上了他的当,羞恼的立刻胡乱拍下他的双手,又惹得满屋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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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浮起,红灯满路。路上人影重重,却不再闻白日集市里的吵闹之音。
落日已触及地线,像是搁在路尽头的赤色玉盘,映红每一位过路人,又映出异同的影儿。
王谊迎着暮色悠然闲行,珅儿执手相随,不时闲语两句。
“这裙衫与你很相配。”
他甚少夸赞珅儿的衣着,珅儿也记得他的喜好,低眸看了眼自己的白衫赤裙尾:“你不是喜欢我穿黄色的纱裙吗?”
他双眸温柔:“从前你青桃初开,那色恰衬你的稚怜,如今已是华容婀娜,这颜色更能映衬出几分妩媚。”
珅儿不禁轻捂上自己的侧脸,流盼含情。
“那若是我身着鲛绡,你还认为是我好看吗?”
王谊侧眸:“你是说那位落泣成珠的鲛人泉先所织之物?”
她轻点头。
“相传那鲛绡水不能侵,且有葳蕤之泽,旖旎之柔,就是再美的女子穿上,玉颜也会被尽数遮去。”
王谊莞尔:“既是玉颜,何须它来添色。”
珅儿受宠若惊。
红日渐慢模糊了天地,她也要醉了心神啦。
“你看,那日头红的有些骇人,好像能将我吸进去似的。”
王谊捏了捏她的手心:“不会,有我呢。”
珅儿抬起另一只手也挽住他的手臂,天越来越暗,幸得这只手掌牵引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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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寂静。
珅儿沉沉睡去,王谊斜卧在枕榻上,留恋着怀中可人儿的睡容,不时轻抚她肩头滑腻之肌,怜爱无尽。
奈何总有忧事扰他清宁,他更无法约束自己胡乱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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