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褪下红色的外衫走到床榻前,衿若却突的坐起身,敷在她耳边说起了私语……
珅儿只听了一句就脸色大变。
衿若慢慢退开,被遮挡住的神色渐渐清晰,只是那层阴色却像是因她的贴近而沾染上珅儿的脸。
衿若看她满脸寒沉,突然有些后悔说出此事。可她此刻也不太清明,珅儿是在生谁的气……
“好看吗。”
轻飘飘的一句,却如锐石刺在衿若心上,看来是在生自己的气。
“你忘了自己是已静心之人,也该记得自己是个女子!”
这一吼吓得衿若一哆嗦:“且不说你这是犯戒,若让第三人知晓,你十世的名节也不够丢!”
衿若缩在锦被里又惧又羞,脸颊已隐隐泛着红色,只是被红烛浅浅遮住。
“我只是气那王谊风流成性,连一夜孤寂都忍不了,我本想拿头发吓吓他……后、后来他突然抱住那个祉幸,我一时好奇……就站了一会儿。”
她的“如实招来”令珅儿无言相对,如此荒唐之事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训斥她,便大力放下床榻两侧的薄纱,将心中所气都发泄在此上。
或许,不只是气愤……
可突的她就停了手,双眸刹时侵满阴利,她慢慢看着衿若:“你好奇?”
衿若一直低着头,没察觉她神色有变就点了点头,她只想遮掩自己的难为情,却不知这一答复让珅儿惊觉了另一事。
手中的帐钩已被悄无声息捏变形,衿若看到她隐隐晃动的拳头,心虚之余也十分疑惑。
“真如此伤风败俗吗?那……我只住一晚,明日就走,让驸马回来陪你。”她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也将珅儿满心的怜悯阻隔在外。
可怜的衿若……
珅儿强忍下心中的憎恶,放松了神色与手心,隔着那层锦被轻抚上她的肩膀:“今日之事就此忘记知道吗?”
锦被下慢慢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被子又伸了进去。
珅儿知道这是她应下的答复,便又叮嘱:“不准再提起。”
那手又拍了拍。
…………
夜渐深,周遭已寂静多时。珅儿紧闭双眸还是难掩眉间的愁色,方才那两事扰的她睡意全无。
却不知衿若也未睡去,还突的说起话来。
“王谊如此厌恶我,该不会我明日一走,他就叫人将我睡过的这张床榻给扔了吧?”
珅儿扭头叹气,看着她:“他的年岁与你爹都相差无几,怎么会跟你一般计较。”
衿若转动着大眼睛:“他贵庚多少,得等我明日走了才知道。”
珅儿一愣,无语失笑。
夜深,珅儿终于渐入梦境,却换得衿若无心睡眠,他大睁着眼睛,透过那层薄纱直望着窗外游走的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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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一早褪去。
衿若推开屋门,远处的侍女正在庭院中摆放着早膳,抬头又见青空漫漫,今日也是晴朗的光景。
☆、合情
她没戴那顶乌发,穿了身青色花样的长裙,这已是珅儿衣裙中最素雅的一身,她穿着还是有些不成体统。幸好是在珅儿的府邸,无人敢多看多言,她自己也毫无不自在的模样。
“待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头发。”
衿若咬了口枣泥糕:“驸马的嘲讽我都不在意啦,还在意旁人?”
她倒是义正辞严。
“我让人给你做了些花色样式都简素的衣裳,穿着不至于太古怪。”
衿若凑近她:“怎么,这才一日你也看不下去啦?”
珅儿不理她这笑言,放下汤勺,心里又有了主意:“我让人给你做一些巾帽好不好?戴上以后你就能穿纱裙啦。”
衿若眉头紧锁:“那比尼姑穿长衫花裙还怪异吧,我不要。”
珅儿暗自想象着,也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