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从失神中清醒,沉声唤:“纾饶。”
纾饶上前一步:“娘娘?”
她坐回石凳上:“珅儿那里我总是放心不下,明日你就去驸马府里吧,替我好好看着她。”
纾饶知道这是李氏对他的看重,立即跪下答复:“老奴领命,今后定会尽心照顾公主。”
李氏将手中的佛珠搁下:“昨日你也看的清楚,珅儿对王谊还未熟稔,这当中恐怕也要你费心周全。”
纾饶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所懈怠:“老奴明白,请娘娘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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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谊这半日频频失神,书卷上的半字都未曾看进眼里。珅儿对他的防备让他万分沮丧,却又无力相对,偏偏在此束手无策之际,又多了一件让他忧心之事。
弗雀慌张的从远处走近,贴着他耳边:“公子,夫人病啦,您快去看看吧。”
王谊诧异,立即扔下了手里的书本。
…………
“静儿!”
他刚刚来至后/庭,远远的就听见静女的咳声,担心之余又不免怪她此刻还待在外头没有歇息。
静女听到那思念已久的声音,心急的站起身:“夫君!”
“这天如此暑热,你病重怎么还能待在外头。”
太久没有听到他关心的声音,静女顾不得什么就扑进了他怀里:“夫君。”
听着那软语,王谊也搂紧了她:“也怪我,这么久才来看你。”
静女在他怀中摇头:“只要夫君记得这里还有静儿就好……”
这话听的王谊心疼万分,他轻轻将静女推离开一些:“我扶你回房。”
“不。”她摇了摇头:“屋里太冷,我还是喜欢待在院子里。”
王谊眼眸一暗,他知道静女不是身子冷,而是心凉,是自己寒了她的心。
“这几日委屈你啦。”
静女低下了头:“静儿身边有人服侍,还有缃儿陪在身边,也没受什么委屈。”
这话令王谊更觉无地自容:“我并没有将你与缃儿忘记,只是此事还需时日,你切不可再大意染病令我心忧啦。”
静女再抬起头,却已不见方才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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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谊回到驸马府,只觉身心都疲累不堪,他坐于石凳上:“来人。”
“驸马。”
这声音令他意外的抬起头:“纾公公?”
“拜见驸马。”纾饶低身行礼:“不知驸马有何吩咐?”
王谊站起身,打量着他:“怎敢劳烦公公,公公来府上所为何事啊?”
“驸马说哪里话,老奴来此自然是来侍奉公主与驸马的。这府中的亦字侍女、至字守卫虽都是陛下精心挑选之人,但若无人严加管束,日子长了也怕有人会怠慢下来,老奴来此正是替公主与驸马打理这一切,驸马若有任何不适之处,尽管吩咐老奴便是。”
王谊淡然一笑,心中已然明了他来此的真实目的,定是李氏对自己不安,才派来这一双眼睛。
想至此,他的心绪愈加糟糕,四处张望后却发觉珅儿好似又不在府里。
“公主呢?”
“回驸马,公主与杨小姐一同外出游玩啦。”
他回完话,便见王谊的脸色隐晦至深,又道:“驸马不知,杨首辅家的小孙女自幼便是公主最好的玩伴,这下出去可能会晚些回来,公主身边有人侍奉着,驸马不必担忧公主的安危。”
王谊没有抬头,冷声启口:“既是如此,我便心安啦。”
他转身回屋,似乎觉得牙齿更疼啦。
…………
杨府的花园在春日里开得正娇艳,珅儿与衿若坐在一面矮墙上,当年的两个小人儿都已随年岁盛开了娇柔姿颜,随日暮绽放了嫣然笑意。
“……你大婚那日我可是在大雄宝殿里诵经一整日呢,祈求我佛保佑你跟驸马永结琴瑟之好,早得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