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世子冲喜的日常——上官赏花
时间:2022-03-10 07:31:41

  然而,就在低头去够鞋时,头顶落了道声:“昨晚碰到我膝盖时,你已经道过歉了。”
  “那、那就好啊!”
  “然后呢?”
  赵赫延的目光审视着。
  黎洛栖眉头蹙起:“然后,然后……”
  真的在认真想了,以至于保持着拿鞋的姿态,一手撑在床沿,弯腰曲背地,本就遭了一夜蹂.躏的中衣,此刻挂在领口处,摇摇欲坠地攀着,露出雪白的锁骨来。
  “黎洛栖,你在给我装傻?”
  赵赫延的眼神总是很有压迫感,哪怕半敛着周身气场都很怖人,顿时委屈了:“我没有,我是要给你圆子吃的,不小心碰到膝盖,我还低头去看呢!”
  赵赫延长身倾了下来,修长的左手支在床沿,刚好堵住的出路,“然后呢?”
  一脸被冤枉的可怜,“然后我掀开桌布,桌子底下是黑的啊……”说着,掌心拍了拍脑袋,死活想不起来了,眼睛就朝这凌乱的大床看去。
  赵赫延凝着的小脸,忽而轻笑了声:“然后就睡着了,是吗?”
  黎洛栖眼睛一亮,正想说是的,然而看赵赫延这似笑非笑的脸,这眼神好像还卷着暗潮,小心道:“难道……不是吗?”
  忽然,脖颈上压了道粗粝的温热,黎洛栖心头一颤,就感觉他的指腹在捏,从后环到了前面,黎洛栖觉得他只要一用力,自己就得死了。
  “当然不是。”
  他的声音沙哑,是边关冷厉的风吹出来的,除了他,黎洛栖从未听过谁可以用声音杀人。
  赵赫延感觉小猫儿似地抖了抖,“需要我给你回忆一下么,夫人?”
  “这个就不用客气……”
  忽然,脖颈一滞,那道掌心揉得用力了。
  忍不住低吟吃疼,下意识抬手握住他的左手腕,“那……我都说了什么?”
  虎口逃生,太难了!
  “你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黎洛栖:!!!
  “什么?!”
  “要把私房钱都给我。”
  “这、这不可能!”
  赵赫延眼眸含笑看:“你说要学骑马,这是给我的学费。”
  “赵赫延你骗人!”
  赵赫延眉梢微挑,指腹又揉着的脖颈:“你还把小箱奁搬过来了。”
  黎洛栖绝对不会信的,的小箱奁就藏在的嫁妆箱子里,早就一起搬到东厢房了!
  “壁柜最底下。”
  黎洛栖:???
  他话音一落,小猫儿就从手心窜了出去,径直掀开壁柜的门,视线往底下一探,黑黝黝的箱奁上是并蒂莲锁扣!
  赵赫延眸光映着这道缩成一团的小背影,忽然想起新婚那夜他让黎洛栖拿钱走人,小丫头掉到钱眼里了,数了他的钱匣子后,又去鼓捣自己的钱匣子,所以,这人喝了酒干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么?
  黎洛栖抱着钱匣子回来:“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放回去。”
  黎洛栖抓得紧:“骑马……可以不学吗?”
  赵赫延看着,仿佛在说:你看我像马么?
  吓了一跳。
  “那我昨晚喝醉了,你怎么不叫一芍把我带走?”
  眼睛圆圆的,看人的时候歪着头,真的像小猫儿。
  赵赫延想到昨夜真的有把拎走的冲动,可是最后伏在自己身上,说:“夫君好像不高兴了,那我今晚不走了,哄哄你好吗?”
  他不是心软的人,尤其是对怀有异心的人,从来都是军法处置,一个将军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叛徒。
  但这小叛徒突然又说不走了,懂事得要死。
  赵赫延看着,气定神闲道:“你回去了,又抱着箱奁回来了。”
  黎洛栖人懵了。
  “我、我……”
  脸已经炸红了!
  赵赫延却沉了脸:“以前喝了酒也这样?”
  猛地摇头,后来似想到了什么,脸就有些变了。落在赵赫延眼里就是暗沉沉的风暴:“都跟谁喝过酒。”
  “喝过一次……及笄那天,母亲说我那晚非要粘着睡,父亲生气了,就说以后不准喝……我不高兴,祖母就哄我说等、等以后嫁人了就可以喝了……”
  赵赫延脸色稍霁,低道了声:“小酒鬼。”
  “嗯?”
  黎洛栖没听清楚,只是站久了有点冷,垂死挣扎道:“这个钱匣子……”
  “把药端过来。”
  赵赫延突然主动说喝药,黎洛栖立马转出内室,把桌上的药捧了起来,只是视线一扫,看到桌上的托盘上还放了早饭……
  没注意,想着是月归定时端进来的,只是刚走两步,步子顿了顿,怎么……
  不确定地低头看,为什么每一道菜,都是两份???
  -
  一芍跟月归趴在耳房边,透过雕花窗牖朝院子里偷看。
  “少夫人不在东厢房里。”
  月归:“世子让我滚。”
  两人沉吟了一下,最后一芍问了句:“要告诉夫人吗?”
  月归想了想:“新婚那夜也睡在一间房里,这事不大。”
  一芍有些失落,然则月归忽然眼神睁睁:“可是外间的罗汉床上没人啊……那少夫人不躺在这儿,也只能躺在……”
  一芍眼睛又燃起了希望,忽然,正屋的房门被人拉开,一芍忙窜了出去——
  “少夫人!”
  黎洛栖眉心微蹙,脚步径直往东厢房走,在看到一芍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神时,忽然说了句:“不许外传。”
  一芍有些不解:“如果夫人知道一定很开心的!”
  黎洛栖轻咳了声,进了东厢房拉开梳妆台,里头放着两张银票,是当初敬茶时侯夫人给的红包,顿时松了口气,幸好当初想着不能跟嫁妆混在一起是以分开放了,不然在赵赫延那里睡一觉,整副身家都得搭进去。
  “什么都没发生,你要是说了,母亲就天天盼着,没有结果的事就不要给人家希望。”
  一芍没听懂,就见少夫人径直去更衣梳洗,没一会儿,院外就传来了人声,一芍出门迎上,就听沈嬷嬷道:“等晌午来了日头,就带少夫人去马场。”
  房间里的黎洛栖插簪子的手顿了顿,心里想骂人了。
  “少夫人投壶拔了头彩,晋安城那些名媛们都来投帖子,等开春后一起打马球,方才我们问了世子,他让少夫人去军营的马场挑匹母马。”
  一整盒私房钱换一匹马,再喝酒是小猫咪!
  “嗯……”
  黎洛栖这声“嗯”带了点不情愿的“哼”。
  按着沈嬷嬷的说法,让学骑马是侯夫人的意思,晋安城的太太闺秀们平日除了关在院子里为点小事扯头花宅斗之外,也就是大家出来聚会找乐子。
  定远侯府又是将门,不会打马球实在是说不过去。
  只是——
  黎洛栖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一芍:“我那天去光禄大夫府的时候发现,什么大夫人二夫人,三郎七娘的,好大一家人,怎么在定远侯府里呢,就只有父亲母亲,世子……噢,还有小叔。”
  掰着指头算了下,“加上我五口人?”
  不然大家在内宅里还能斗嘴唠嗑解闷,母亲也不用抓着学这学那的,还打马球呢,打球可以,打马怎么行啊!
  只是话音一落,一芍就低着头,嘴唇抿得发白。
  黎洛栖还想问,这时就见嬷嬷进来了,托盘上捧着一身骑马装,红色的。
  这么亮眼的吗?
  “这身是侯夫人年轻时的装束,少夫人试试。”
  黎洛栖抓起一看,摇头道:“长了……”
  嬷嬷凝眉,就见黎洛栖摆手道:“上回你们送来的冬衣里有一套就挺修身的,到时候衣袖我用缚带一缠就好了。”
  沈嬷嬷不是个轻言放弃的家仆:“回头让绣娘尽快给少夫人做一身。”
  黎洛栖顿时松了口气,一个小菜鸡还穿这么打眼,不是招人笑话么。
  忙前忙后了一会,一芍就给梳了个干净利落的团髻,一张鹅蛋脸看着更明亮了,连带着脖子又长又纤细。
  “这个时候骑马最好了,不然等夏天一来日头晒一下就黑。”
  几个嬷嬷围着黎洛栖看,说道:“少夫人的皮肤这般水嫩,还真是江南才能养出来的,莫让日头给晒到了。”
  黎洛栖想说以前走乡窜野的,也天天晒呢:“没事,冬天跑跑出点汗就没那么冷了。”
  几个人给黎洛栖装扮好,杏花色飞蝶锦衣,脖子上还绕了圈兔绒,等骑热了可以脱下来。
  可以说非常贴心了。
  逋一出门,就见月归候在院里:“少夫人,世子有事唤你。”
  黎洛栖心头一沉,都收拾好了,不会突然不让去了吧?
  阴晴不定的家伙,今早端了药就走了,拿了的钱还想伺候呢!
  虽然心里腹诽但黎洛栖还是进去了,视线刚要绕进屏风,就见赵赫延坐在了轮椅上,他的床榻前有三道潜廊,跟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此时他眼锋扫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卷白色布带。
  黎洛栖瞳孔一睁,忙上前道:“是伤口又流血了?!”
  赵赫延把白布带扔到罗汉床上,“缠到大腿上。”
  他说完,就见黎洛栖朝他的腿看了过来,轻咳了声:“缠你自己的腿。”
  黎洛栖:“哈?”
  赵赫延视线撇向屏风,沉声道:“不穿骑马装,你骑一会就腿疼。”
  说完,这位傲娇世子爷就转进了卧室,似乎是给留个地方缠布呢,黎洛栖拿起白布问了句:“夫君,可以跟给你缠绷带时一样地绑吗?”
  正经地问了句,里头“嗯”了声,就赶紧坐到罗汉床上掀开下裳,隔着裤筒在大腿上缠了起来,刚打完一边的结,就问道:“夫君,你过来看看,是这样吗?”
  没骑过马,但也知道是高危活动,秉承小心谨慎的态度,赵赫延不出来,提溜着下裳绕进屏风。
  赵赫延正托腮看书呢,视线略微扫了一眼,又是一道“嗯”。
  也不夸一下吗?
  “我昨天就学了一次给你绑绷带,今天就会了!”
  赵赫延没办法集中精神看书了,那条腿又长又直的,看着个子也不高,他还想这丫头会不会连马蹬都踩不着,让军营那边给挑匹小马驹的。
  “去了马场别到处跑,要是马受惊了也别慌,抓好缰绳,别人跑别人的,别胜负欲上来了就跟别人赛马。”
  他低声交代了几句,没听见黎洛栖吱声,手里的书移了下,就看坐在床沿边,伸直两条腿在欣赏自己的手艺。
  所以他说的话这丫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黎洛栖站起身动了动,忽然笑了声,眼睛亮盈盈地朝他看去:“夫君身上有两道绷带,我也是!”
  说罢,就步子轻快地往门外走了出去,衣裙上绣着的飞花蝴蝶晃进了赵赫延的眼睛。
  -
  马车上,黎洛栖却没什么笑,双手撑着脸,看着桌上的点心也没胃口。
  “少夫人怎么了?”
  一芍觉得情绪有问题。
  黎洛栖脑子里想着赵赫延出门前跟说的话,不要这样,不要那样……
  当时差点就说了句“夫君那么啰嗦干脆跟我一起去啊!”
  幸好让截住了,可截住后呢,心里就没来由堵着。
  问一芍:“你见过世子骑马吗?”
  一芍笑道:“世子领兵出城时,身后千军万马葳蕤浩荡,他上朝从不坐马车,就是刮风下雨也是戴着斗篷……”
  说到这,语气顿了顿,有时候回忆越好就越伤人的。
  黎洛栖却笑了声:“那应该是顶好看的。”
  一芍不知道怎么安慰,话一出口就鼻子发酸了,黎洛栖歪头:“我这个做夫人的都没难过,你要是哭了,我可就怀疑了哦。”
  一芍立马止住悲伤的劲头,表示对世子绝无二心除非嫌命长!
  可刚刚收住,又让黎洛栖的另一句话给勾出了难过。
  “我嫁过来那天听父亲叫小叔子三郎,那前头至少有两个兄长或者姐姐吧?按照嫡长子的继承顺序,夫君既然是世子,那他要么是大郎,要么前头有大姐……”
  “世子是二郎,大公子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黎洛栖脸色一僵,没敢再往下问,但一芍似乎知道眼里的意思,低声道:“是战死的。”
  心头猛地一跳。
  马车颠上了土道,晃得心神不宁,缓了好一会。
  “那……”黎洛栖抿了抿唇,“世子有什么朋友吗?”
  一芍觉得少夫人对世子的事情感兴趣是好事,但不知道为何每一个问题都踩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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