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眸思考了一下,穿上他的备用机甲,带着小AI去往宫殿
宫前守卫纷纷拦路,小AI模拟释放他的信息素,冰冷强势的信息素令守卫们瞬间愣在原地
守卫们听见齐光的声音:【我的光剑丢在宴会厅,你们这也要拦?】
陛下囚捕齐光是私下行动,知晓的人不多,这群人很容易便把她当成齐光本人
他们面面相觑,不敢忤逆他:【将军,进宫请卸甲】
【我不是钦定的着甲登殿么?我耐心有限,让开】
她移动手臂炮筒对准守卫,抬了抬头,示意对方让开
冷冽的信息素压得他们不敢乱动,只低下身子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她在宫殿间跳跃,根据扫描结果找到了囚困他的监牢
护卫军才匆忙赶来:【齐光将军,你是要造反么?】
她甩手一炮轰向他们身后的宫殿,墙壁崩裂,屋顶垮塌了一角,碎石纷纷下落
这一炮震得护卫军不敢贸然上前,只举盾向她缓慢逼近,从盾后架出黑黢黢的枪口,射击的声响震耳欲聋,树上的飞鸟也被震落了几只,枪林弹雨从她身边掠过
刚刚那一炮轰得她手臂痉挛,软软得垂在一边
果然还是自己的高能炮好用,她给齐光的这款,威力降低,后坐力提升,结果伤的还是自己
周身围着蓝色光罩,她跃入地牢,四周是燃烧的火光与黑烟,卫军向牢内投弹
四壁震颤,往下洒落纷纷扬扬的尘土,身后是爆炸的火光,她在火焰中穿行
他们不敢进场与她搏斗,便推进来几口巨炮,试图将地牢轰塌,将她埋在其中
当她破开牢门的时候,齐光被铁链捆绑,浑身伤痕,鲜血流了一地,一旁有刑具正在给他放血
耳畔传来巨响,他费力睁眼
蓝色光芒中飞进来一位机甲战士,头盔变形收起,露出了少女满是冰霜冷意的脸庞
如天神临世
她甩开粘在脸上的头发,瞄准他身上的铁锁,几道耀眼光线闪过,铁链散开,他勉强抬手揉了揉手臂
少女伸臂将他拉起,身上的机甲变形,她扶着他踩着飞行器,一路轰开地牢屋顶
身后火焰巨浪卷来,声波如有实质在空间中震荡,翻滚的气流将地牢中的一切都掀起,每一扇铁门都在冲击下如薄薄的纸片般蜷曲变形,最终在灼热高温的火焰中化成一滩铁水
她拉着他向前疾驰,终于跃过头顶的缺口,飞出地牢
身后大地震颤,露出一圈裂缝,火浪扑出他们跃出的缺口,喷薄而出的能量波将一旁的树木震倒
随着裂缝扩大,整个地面凹陷,地牢彻底塌方,只剩一圈巨型深坑
枪炮火星在身后追逐着他们的身影,如末日时分坠落的火流星
她抿唇深深地凝视着脚下的那群人,眼神如万里冰封,蕴藏着骇人的怒意,似要将这群人全部碾作尘土
飞扬的发丝如水蛇在空中缠乱,她令AI帮他快速处理伤口
虽然刚刚一炮轰得她手臂颤抖无力,却又咬牙举起炮筒,对准宫殿顶端的狮子雕像——皇权的象征一炮轰去
一束耀眼的白光将雕像炸得粉碎,众人耳鸣不已
她眯着眼,看着议政殿一点点垮塌成废墟,手臂垂落,鲜血从手腕间流下,冷冷地短哼一声,咬着牙:【动我的人,找死】
第11章
她回到府邸时,齐光已昏厥,她将他挪进疗养舱,府外便传来嘈杂的声音。
她抱着受了伤只能垂在一侧的右手出门。
一群都城守卫军将府邸围得水泄不通,却又不敢靠近,只远远地和府上精兵对峙。
他们府上有许多骑士,这是远古时代才有的职业,一度在历史长河中消失了,直到星纪元,他们又重新出现,身骑复杂的飞行器,成为一区领主的死士。
在星纪元,beta想要有尊严地生存,比起去做那些底层的活计而言,做一个忠心骑士是很好的选择。
而齐光对待下属一向平等又宽容,他手下的骑士便更为忠心耿耿。
思悦独立在院前高高的旗杆之上,望着脚下的守卫军,嗤笑一声。
他们在都城北方划了一片土地建府邸,领土以门前的河流为界,地界内布满各式机关,一时半会都无法攻进,守卫军很明显不敢上来送死。
领军的将士在阵前徘徊,令她速速交出叛国的上将齐光。
她一袭红裙在风中张扬,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言语却温柔:【真不好意思,上将他安装了许多机关,我们都不会使用诶,开不了门。还请您等他醒了再来吧,乱走会送命的哦。】
将士徘徊了两圈,见对方不愿后退的模样,实在不能再拖,便举**对着她扣动扳机,飞速的子弹撞上一片光幕,幕后的人分毫无伤。
那人平静地看着他,面容精致从容。
他皱眉挥手:【开枪,扫射!】
细密如雨的子弹纷纷撞上光幕,光幕上却连一丝波纹都不曾漾起。
府上精兵早已在光幕后严阵以待。
思悦看着纷乱的炮火,有些烦,指尖轻点,对方脚下便爆起一串火光,轰隆隆的声响不绝于耳。夹杂着守卫军惨叫的声音。
【早说了,乱动会出事,偏不听。】
阵前的将士早已乘着飞行器上升至高空,他眯着眼思考该如何处理,一发炮弹以诡异的角度撞上他飞行器的尾端,耳内只回荡着“嘟嘟嘟”的警报声。
他不得不弃机跳伞。
一道光束锁定了他下降的身影,将他在空中炸成了碎片。
思悦冷冷地说:【你们主将没了,还不回去?】
底下的守卫军甚至还未反应过来,还能这样打?
但他们肩负围府职责,即使指挥已死,也不能后退,指挥副手立刻顶上,让他们只包围不要贸然行动。
于是他们边建堡垒,边向前挪动。
思悦心头掠过一丝无语,她趁着那位阵前指挥太过轻敌自负,只将她看作一个传话的器物,才偷袭成功。
若真让这群卫军慢慢包围,熬死自己只是时间问题。
不过以他们的速度,应该能撑到齐光醒来,她也不想让手下的精兵投入这场战斗。
齐光手下的大军,只有4分之一留在都城,且还驻扎在城外,除了他无人可以调动。
她只能极力拖住。
她在风中强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垂落的手臂愈发疼痛,她只能偷偷咬牙抗住。
他怎么还不醒啊。
再这样,自己只能学古人拿把琴弹一曲《十面埋伏》了。
幸好,疗养舱治疗得快,很快齐光便苏醒了。
他睁眼,发现自己泡在蓝色的液体里,四周滴嘟滴嘟地响着机器声。
有个鬼头鬼脑的小机器人在空中乱飘:【滴嘟——生命体征已平稳,还需辅助治疗。】
他打开舱门,从中走了出来。
【滴嘟——治疗尚未完毕,禁止终止】
他将小A抓进手里:【你主人呢?】
【滴嘟——小A不明白,滴嘟——小A不明白。】
思悦感到足腕金铃一阵晃动,清脆的声响在风中四散。
她敛眸,跳落旗杆,回到房间。看着被关在实验室的齐光,一拍脑袋:【我忘记让它你一醒就报告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行。】
【小A,报告一下各项身体数据。】
【滴嘟——生命体征平稳……】
她皱眉听着,脑袋越来越晕:【你还没恢复好呢】
话还没说完,就先晕过去了。
齐光扶住她,将她放进疗养舱里,才走出去处理现在的情况。
只觉一片混乱。
围堵的守卫军越来越多,单靠他府上这些重武器也无法完全拦住,对方是铁了心打算用人海战术。
只要火力最终压不住送死的人,就总有能闯进来和他们打成一团的战士。
他捏了捏眉心,现下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弃府而去,寻找他的大部队。
再高科技的战争说到底也是人的战争,以弱胜强都是神话,现实是神话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都很难创造。
稳扎稳打的战争从不依赖于那些技巧。
思悦再醒来时,已是在向边疆直行的车里了。
齐光很快就从对方的包围圈中杀了出来,带着手下的人向驻扎在边疆的大部队疾行。
他的人日夜枕戈待旦、行动迅疾效率,他挥剑发出撤离命令的时候,所有人提包就走,不曾犹豫分毫。
身后还有皇帝的军队在追击,在他几次声东击西的设计下,反而将对方越甩越远,取得了极大的时间优势。
流沙河波浪滔天,河边守卫军早已接到线报,炸毁了所有桥梁、击沉了河面船只。
身后的追击大军还在猜测他们会从哪条路北上,令守军围了几处渡口,沿河布置防线。
天空上无处不在的飞行器往来巡逻他们的踪迹,渡口上安装了扫射机制,会击落任何试图渡河的人。
齐光和思悦私下商议了一下,可以佯攻西边的大城市,假作占山为王,将主要兵力用于渡河。
若占下该城,短期内可以得到喘息与补给,但结局必是所有兵力分散,最终被对方围点打援,逐渐蚕食。
在棋盘上便是一局死棋。
只有留口气,冲过围堵,到了主力军团的驻扎处,才是龙归大海、任意自在。
若不佯攻,一但开始渡河,他们的位置便立时暴露,原本分散兵力四面搜索的追兵,便会快马加鞭向他们赶来。
他们要和时间赛跑,那就得拉开尽量大的时间差。
而城市的主力军正在北上赶往渡口围截,四下搜索他们的位置,他们需要将那群主力军的注意力吸引开,为渡河创造更好的条件。
何况,城池主官和皇帝可不见得一条心。
他也不想打先锋对上战神,最终两败俱伤,让皇帝坐收渔翁之利。
思悦托着头:【你说皇帝想不想让自己的人接手这座城呢?】
【他必然很乐意,在他眼中,若我们真心攻城,他可以隔岸观火;若我们假意攻城,他可以借机进驻。佯攻之后,就是他们两方的内斗。】
【不错,这算是阳谋?】
他将她抱上大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喂了她一些药。
近来她总是咳嗽,他们走得匆忙,实验室里的一切都被销毁,她还没来得及在疗养舱里多休息。
他有些担忧她的身体状况。
齐光边喂药边开口:【是的,从三方的角度来看,佯攻都是最好的选择,所以我常让你不要随意摆弄人心。打仗,你要算宏观下的各方利益。个体行为太过随机不可控,但集体的行动往往一致,有着鲜明的逻辑,可推测。还有时间,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时间差,以应对突发情况。】
结果是,齐光进攻城市的流言顿起,守卫官见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人叫回来了,异常惊喜地报告皇帝。
【对方将要攻城,我城危急!若失守,西南部富庶平原尽归他手,皆时依城养兵、帝国危矣!我必要调回在外的三路大军,以守卫城池,等待陛下亲临,活捉齐光。】
【线报可真?】
【千真万确!】
皇帝展开收获的各方线报,确有齐光大军向城池而去的隐隐踪迹,截获的对方通信讯息也证实对方确实计划攻城。
也是,流沙河已被他围得水泄不通,后有强力追兵,不攻城,只能坐地等死。
讯息是齐光特意放出被他截获的。
其实,流沙河守军几股势力交错争斗,并未达到水泄不通的程度,甚至有一半守军尚未集结、龟缩不前。
但亲爱的皇帝陛下身居高位太久,可不知道上令下不达、人爱偷懒耍滑的道理。
所以陛下向各方下达命令:【立刻向城池集结,将齐光诛杀于城脚之下。】
但他仍留了个心眼,要求众人包抄围堵着向城池而去,不要只知埋头向前,又被对方当猴耍。
他被齐光几次声东击西、神出鬼没的行动搞出了心理阴影,宁愿走得慢一些,也要保证万无一失。
这反而正中齐光下怀,对方行动放缓,给他又留出了几日的时间差。
他选择兵分三路,分三个渡口渡河,一为快速渡河,二为迷惑敌军,三为保存实力。
待第一路大军快至渡口之时,守卫官才慢悠悠地发现对方只是佯攻,于是通信皇帝。
【陛下英明,令如雷动!对方见大军围堵守城,已放弃攻城计划,可能转而北上渡河,经分析,最有可能走东北方渡口,不从我城池过。】
皇帝手指敲着桌面:【齐光这是黔驴技穷,又转而渡河了。速令渡口守卫加强戒备,令追兵继续追击。】
向城池集结的大军又掉头向东北方而去。
皇帝和谋士商讨了一天才意识到,对方若一开始佯攻,很有可能不走最近的东北方渡口,而是绕了远路从西北方渡口渡河。
五处渡口,究竟他会选哪一处?
几个谋士相争不下,皇帝揉着眉心头痛不已,最终拍板:让守卫官自己先从守城大军中派出万人,向西北渡口拦截,尽力赶到齐光前方。
剩余部队分三路,一路向东北追击,一路继续在密林中搜剿,最后一路则进城与守卫官合力,继续向西北而去。
只是,守卫官拒绝最后一路大军进城,受命的将军气得暴跳如雷。
守卫官施施然拿出皇帝的命令:【陛下令此城诸事皆听命于我。】
他可不想让对方进城之后,大权旁落。
他手上的人都被皇帝派出去追击了,放了其他大军进城,这座城还有他什么事?
而皇帝这条命令是担忧齐光用兵诡谲。战场复杂,情况常有突变,故而令他自行指挥,避免与都城通信来往延误战机。没想到竟被他当作鸡毛令箭把自己的人关在门外。
至于齐光这边,守河的卫军想保存实力,又想偷懒,几乎烧光了渡船却又留了两条。这两条用于摆渡两岸,收取巨额渡河费用。
皇帝还让他们建堡垒,他们迅速建了个豆腐渣工程,套取了大量拨款。
两岸桥梁皆被炸毁,他们赚得盆满钵满、不亦乐乎。
皇帝还要求他们沿河满布兵力,但若如此则兵力过于分散,四下巡逻十分辛苦,且齐光突袭防不胜防。
他们既懒,又不想对上战神,还听闻对方计划攻城,便放松下来。最终命令执行时偷工减料、随意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