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威乃远古神帝遗留的神物,是天道赐予神帝用以牵制刑天亲族的利器。但此物被天道设下限制,每使用一次,力量便会以倍数衰竭,直至成为一枚普通的石头。
而今,其力量虽大不如鼎盛时期,但仍可百倍增强阵法的杀伤力,足以他们困住魔尊。
西王母笑言:“上尊谦虚。”
玄天上尊叹惜道:“魔尊实在厉害,功法了得,又精通金蝉脱壳的本事。那日他狡猾逃离,将我等蒙蔽其中,以为已取其性命,怎知他竟复活。听阆风说,初意本已扭转他们好斗的习性,而今却功亏一篑。”
西王母又是一笑:“她还是有些本事,竟能扭转魔族的习性。”
“纵然她如今是转世之身,毕竟怀有颗悲悯之心。”玄天上尊话里尽是对初意的夸赞,又道:“虽说劝魔归善的任务中断,但弑神枪的位置已经确定,只等设法将它取来。”
“哦?”西王母神色一顿,问道:“在何处?”
他道:“阆风在魔域屠火岭附近察觉到异动明显,且岭下四周有莫名的力量,有意识攻击仙灵。听闻魔域内的火蛟世代居住在屠火岭,想必造成他们突变的火种,就是弑神枪释放出来的。”
“弑神枪有灵识?”西王母心下存疑:“那是刑天盗取女娲石融合自身力量所炼制,不过一把纯粹的杀器,若无人注入法力使用,便无法发挥力量,又怎会有自主的意识?”
“王母可曾想过,刑天被斩首后,弑神枪为何突然不翼而飞?百万年来,仙界又为何始终没察觉它的踪迹?”
玄天上尊的几番反问,令她渐陷深思。
昔日,天帝与她偶然间提及弑神枪,也曾言明他的担忧——‘弑神枪的威力,三人无人能挡。当年若不是有天道之力赋予的伏邪剑,神帝只怕早已命断刑天手中。此枪虽消失多年,但其在众神心中留下的创伤久久难消。如若当真不存在了,那便罢了,只怕它隐在暗处,就等下一个主人将它拿起,再度祸害三界。’
那时听天帝句句忧虑,她并非没思索过玄天上尊方才的问题。
只是认为这杀器分明邪气深重,三界内却寻不见半点迹象。遂怀疑,当年刑天被斩那日,弑神枪是否连同神帝的伏邪剑一并被天道收走。天道此举,也许是为平定神魔间的战乱,也为平衡三界阴阳之力。
未雨绸缪是好事,但若事无根据之下,过于提心吊胆,反倒平添惶恐。
渐渐,她没再将弑神枪放在心上。
若非两年前,玄天上尊找来昆仑山,主动提及弑神枪,她早忘记这个曾令众神谈之色变的杀器。
依照玄天上尊所述,弑神枪并非被天道收走,正是自己有意识的藏起来。
听着几分合理,却细思恐极。
见她默思,上尊又道:“蛟精突变,演化为火蛟一族。而后火蛟万世万代守在屠火岭,不正是因为它们力量来源于弑神枪,而被下意识的引导,反留在那里守护它?”
西王母听言,点点头。
她深知他经多年调查才得此推断,否则也不会费尽心力计划这一切——先以仙魔冲突为切入点,设计将魔族诱入秋凤山,摆阵诛杀魔尊。暗中取得魔尊肉身后,指派初意假扮魔尊,潜入魔域。
一边引导魔族弃杀从良,为仙界消除隐患。一边等待时机,将寻找弑神枪的任务秘密交代给初意。她以魔尊的身份可在魔域畅行无阻,正大光明的找出弑神枪的位置。
只是没料到魔尊竟半途复活,遂只能派孟阆风将初意的肉身带去魔域,并伺机调查弑神枪的下落。
好在顺利完成任务。
西王母仍有疑惑,遂问:“上尊远在勾山闭关,又如何笃定初意的魂魄会安然无恙的留在魔域?以魔尊的性情,难道不会在夺回魔体之时就杀了她?”
上尊听言,即刻起身,拱手鞠躬行个大礼:“关于此事,我还得先与王母致歉。当初派初意深入魔域,等同将她置于刀山火海,一个不小心,便是粉身碎骨。我并非十分确信她那时安然无恙,只是认为魔尊若真的杀了她,魔族铁定会放出风声,一来可以挫我仙界脸面,二来报被我夺下肉身之仇,好比刮我耳光。”
“既然未闻半点风声,魔尊定是将她囚起来,作为一颗随时能利用的棋子,活罪或许会受一些,断不会轻易要她的命。”说着,他又行一礼,惭愧道:“如今虽庆幸魔尊没有即刻对她下狠手,但如若魔尊复仇心盛,将初意杀了,我便负有极大的罪过,伤及王母的心。”
听他言语诚恳,而所做这一切也是为仙界乃至三界着想。王母没为难他,只道:“她既是为苍生而生,如若陨于魔域,也是她的命。何况她乃天命,岂会那么容易死去,上尊无需如此愧疚。”
玄天上尊这才重新落座。
王母问道:“若要取来弑神枪,上尊可有好计策?”
他道:“计策有三,但各有弊端,还未详思细则,所以皆不是最佳之计。”
“无碍。”王母道:“先说来。”
上尊详细道:“其一,再次与魔族宣战,并以剿灭魔族为由,直接闯入魔域,取走弑神枪。但此计约莫需要十万兵马才可行,代价过大,属无奈之选。”
“其二,陆续抓来几个魔族,依照先前的办法,指派将士与魔族的尸体相融,顺利潜入魔域,并暗中带出弑神枪。但此计有两个问题恐难解决,一是仙魂若与魔体相融,很快就被会被魔性侵蚀。毕竟,初意的仙体在三界之中独一无二。二来,弑神枪会杀了天兵,人数太少难办。”
“其三,想办法让魔尊亲自找出弑神枪,且自愿交出。这是代价最小的计划。”
西王母沉吟:“让魔尊自愿交出弑神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