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我留不得你。”黄帝说得义正言辞,一副公正不阿大义灭亲的样子,阿鬼咳嗽着也不忘冷哼一声。西王母带着自己的部下回了昆仑山,她要做的是让整座昆仑山都归属自己。
我本不想管腌臜事,可这是阿鬼,她身前的是应龙,我也去他们身边,却被化成人形的夫诸拉了过去。“这世上没有人真的表明立场,知世故不世故的就是被踢出局。”我甩开他还是站到了阿鬼身前。“上前者死。”我引弓对着黄帝,这是我早就想干的事,这个阵营也许是个气氛不错的阵营,可阵营的统帅者不是个好领袖也不是个好父亲好兄长好臣下,但他是个好帝王。
“妖祖何必这么大火气,刚刚一战您也功不可没。”说话的是仓颉,他特意说了我的身份,虽然我看着和这些普通人类是一族人,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族人,果然那些人听到陌生称呼对我的态度和对阿鬼没有了区别。“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收拾残局,把天帝都城攻下,然后黄帝陛下尽快上到高天。”黄帝听从了仓颉的话,人们的注意力从阿鬼身上移开,应龙操控水汽弥补阿鬼制造的干旱,我们被抛弃到了阵营最末端。
神死的那一天,有能力与神相争的人就成为了新的靶子。
没有人给我们医治,风后的尸体也没有人处理,人们说风后是阿鬼杀死的,阿鬼已经动弹不得,应龙接连不断的补充水分也心力不足,我一个人拿着前几日弑神的刀给风后挖了个土坑埋在巫咸师父他们附近的山脚下,拿这猎杀天帝的长弓去捕猎鸟兽烧烤给阿鬼他们吃,当年的药理知识是现在唯一的自救手段,没有药草,没有巫医,没有方士,什么都没有。
“我们是胜利的将士,对不对?”我的问题成功把阿鬼逗笑了,她现在比之前还要瘦弱,原来她控制不了能力的时候不止会吸干别人的水汽,连自己也不放过。“你知道我养的乘黄吧,他是被帝鸿抛弃的,帝鸿不爱乘黄,那是帝俊送给他的礼物,我当时觉得他可怜。”
“后来呢?”
“后来那家伙总想跑回去,帝鸿也看透了帝俊,和我们私下有合作,我们就利用了乘黄,他当时是真的把你带过去想献给帝鸿的,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点心思也被利用了。”
乘黄之后被踢开,女魃也又一次被排挤,被抛弃一次的人再回到之前地方也只会被榨干价值再被抛弃一次。
至第九日黄帝攻占了下界天帝都城后终于想起了我们。人们想活埋了帝女,因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你们打不过我,不服的,来战。”现在的我像极了当初的阿鬼,说话越来越没有了顾及。最后阿鬼被抛下界,黄帝女魃的结局依然没有被改写。
应龙尊黄帝命令带黄帝去往天上,随后又回到了下界。新一任的天帝诞生了,他年若文人墨客记“有帝焉”,在这一刻起便不再是天帝俊,而是黄帝。
“为恐帝女危害苍生臣愿留下界镇守。”黄帝应允了应龙,应龙也如之前一样被驱逐了黄帝部落,再去不到高天之上。
他抱起阿鬼想离开这些人的时候我问他:“你是怕帝女危害苍生还是怕苍生危害你的帝女?”应龙无悲无喜,只说了不知就带阿鬼离开,此后很多年我都没有遇到他们,可能我活得还不够久,在很多年后人们口中已经没有了黄帝女魃,战神应龙和巫祝令杳,只有干尸旱魃,喷火恶龙和上古巫妖。甚至人们不知道何为巫何为妖,黄帝族人不再提起天帝一脉,他们非人非神非兽非鬼,竟然被归为了妖,一个被用来惩处我的称呼最终竟然落到了他们自己头上。
在离开这一切之前我去见了一人,谋士仓颉,随夫诸一起。“你求的都得到了吗?”我直接问他,这个人我看不懂,我知道他在布局,可我不知道他图的是什么,这一切之中他没有半点好处,上神位的是黄帝,得长生和昆仑山的是西王母,独善其身的是青木一脉。
“妖祖问得奇怪,我能得到什么?”
“从一开始这里面就有你的影子,阿鬼她们最开始找到我的时候直说要见你,来黄帝部落后黄帝是不知道这些计划的。你一开始就把夫诸安排进了天帝山,它下山过三次,前两次都给你们运送了之前的消息,但你们没有办法掌控他们的路线,只能找一个不会御兽的我。”
“这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到提前准备好了一颗不死丹药吗?为了确保我会选上你必须要有万全准备。”
“可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仓颉不打算开口,我为的不多只想死个明白,在这里面他必然得到了他要的东西,他躲在后面,打仗的是被抛弃的我们,被天帝怨恨的是在前面的黄帝,这一对君臣一个狠毒一个阴险的确是成了事。
仓颉不会再对我多言,我离开黄帝部落的时候夫诸还跟着我,就这么一路到了巫咸师父的灵山,我从天帝山来,去往黄帝处,最后还是回到了师父身边,巫柘改名叫了巫朌,曾经我们四个人日日一起说说笑笑,如今只剩他一人还是巫祝,其他三人一个冰封在东海归藏,一个去了氐人国隐居,一个成了妖,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命理走了好远,还留在原地的巫朌也许是最难过的人。
我上山那日他正在洒扫,见到我时只说“回来啦。”那一刻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好像牵着他去钟鼓殿能看到吵嘴的令蘅和巫翎少爷,我这一生追求过情爱,追求过神力,追求过公平,现在我最想要的是回到宿舍里等待等不来的令蘅,去钟鼓殿等待等不来的巫翎。
我身边还带着夫诸,巫朌看着我们笑得有些难看。我像小时候一样过去抱抱他,他说着“还是我们理智些。”虽然他这样说可旁边已经没有了令蘅巫翎吵闹的声音。
这座山已经由西王母庇佑,我在此处隐居不想再管世间事。夫诸常在我制药是俯卧在侧,我有一日问他:“你求的可得到了?”他言:“得到了。”
“没猜错的话你也是西王母部下。”
“为什么这样想?”
“因离株到来,你的态度我总觉得熟悉,是因玄素二女,至离株来那日我发现她们的神态举动和你很像,阿鬼言西王母手下有许多美貌臣子俊美方士。”夫诸化人形,这一次不再是令嚣样子,他成一俊美男子,很是风流恣意的样子,笑容举止都与离株、玄女、素女相似,想必都被西王母□□过。“我和令嚣哪个好看?”
“没有差别,你喜欢就好。”他之后偶尔用自己的样子出现偶尔成令嚣,皆看他心情,这都是后话。
后夫诸于我说了他的故事,虽然他言没有什么波折,却被我央求着言明。他言他本是西王母豢养一神兽,西王母手下神兽众多,挑选好看的以色侍人。“你的阿鬼生母就是西王母身边的臣子,帝王嘛,很正常,你看到的玄素二女也和黄帝有关,西王母还养了很多美貌神鸟,为的就是牵制天帝俊,离株就是天帝最喜欢的一个。”
“那你呢?”
“我?我跑了,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男人嘛当然要上战场,那时候年幼无知,成了应龙部下,然后被人用完就抛弃了,然后我就走了仓颉的路子,我不会害你的,放轻松。西王母教我们骗女孩子的手段很多,我对你有歹心的话当初天帝山你这傻子心属西王母还是天帝俊还未可知呢。”他原型的确不输少昊神,若是以前的我的确会动心。
这世道中看似是掌握在天帝与黄帝手中,可真正安逸的怕是伏羲帝与炎帝。于最初伏羲帝为人王时便不贪恋位置,及早传位子孙,与女娲二人隐居无人敢欺无人敢扰。后炎帝血脉更像帝俊便扶持了炎帝,仔细想来天帝子孙于天际和下界,炎帝子孙于水中和陆地,他控制了炎帝就可掌控水陆空三界。另炎帝重感情,只赤水氏听訞一位夫人,再无其他,子嗣虽不多却有祝融、共工、女娃,各个能力不低,西王母豢养的美貌佳人对炎帝无用只能操控黄帝。